訊息原文

1 人回報3 年前
還敢掃實聯制嗎?鄉民揭「恐怖後果」:能不掃就不掃

現有回應

目前尚無回應

增加新回應

  • 撰寫回應
  • 使用相關回應 5
  • 搜尋

你可能也會對這些類似文章有興趣

  • 疫情爆發又水電雙缺 吳崑玉:沉迷於成功,將導向失敗 疫情爆發又水電雙缺 吳崑玉:沉迷於成功,將導向失敗 【吳崑玉專欄】缺水、缺電、缺疫苗,台灣儼然已經是複合式災難現場,從政府、企業到家庭、個人,都必須謹慎面對這場不知何時結束的危機,首先是不要沉迷過去的「成功經驗」而陷入泥淖。 Web Only 文 吳崑玉 2021-05-19 短短不到一個月,台灣同時面臨疫情、跳電、缺水,加上外部中共威脅所結成的「複合式災難」。從中央到地方,政府所有首長,不論那個政黨,都不得不擔負起「危機領導人」的責任。但要當得起一個合格的「危機領導人」,至少要訓練自己符合四個要件。 1.指令必須像士官長一樣簡單明瞭 危機時,所有人都會陷於資訊混亂與選擇障礙之中,不知道該怎麼辦,因此驚慌。此時,需要一個人給予明確的指令,指引大家行動,才能制止恐慌蔓延,阻擋危機擴大。 911時,曾經打過越戰的摩根士丹利的安全副總裁雷克·雷斯克拉(Rick Rescorla),聽到爆炸聲便知狀況不對,但大樓廣播卻叫大家原地不動。雷斯克拉馬上抄起手持喇叭,一間一間打開辦公室門,命令所有員工爬起來跑步下樓。事後統計,摩根士丹利2700個員工,因此存活了2687人。 他的指令很簡單,「下樓」,然後「Follow me」,沒有解釋,也不容討論。帶大家脫險後,他又衝回樓裡救人,卻再也沒出來。當然,員工會如此聽從他的指令,是因為他早已擬定危機處理計劃,並多次演練,大家信任他。 危機處理計劃,就跟寫程式一樣,是由各種「If…then…」條件式模擬應對各種狀況,而在條件式下,則由「Do…until…」子句構成一連串行動指令。 例如這波疫情中,指揮中心發布的確診者指令,落落長一頁,顯然是急就章產物。如果早有預案,指令大可簡化到:if確診→檢疫站報到。if檢查輕症或無症狀→防疫旅館或隔離所觀察14天。if發燒或重症病徵→送醫院收治。如此,大家才會知道該怎麼做,知道狀況再壞也有路徑應對,大眾才不會恐慌。 所以,綠軍不用再傳那些「?天歸零」的安心圖了,現在需要的是明確的路徑圖與指令圖,指引一般民眾與不適者如何應對,時機不對的道歉、疼惜、指責、表功,都會演成一場公關災難,損及自身信任,甚至使大家不願再聽從這個領導者的指令。 911後,許多大公司的執行長都被立馬拔掉,因為在危機中,大家只聽到他們保全自己官位的說詞,甚或哀嚎,卻聽不到他的明確指令。 2.搞清楚「What needs to be done?」 這句話借自彼得.杜拉克《總統的六個守則》,在危機處理中更顯重要。官僚系統的慣性思維核心是「周延」,不能違法,少花預算,不得罪人,還要做出成績,於是左彎右拐,做不出上述所需的簡單明確指令。 但危機時,唯一合理的決策模式是「兵貴神速,未睹巧之久也。」一切處置,必須跑在損害與恐慌蔓延的前面,而且不能製造更多恐慌。官員們必須「不違法,找辦法」,臨機應變,就地取材,開出防火巷,拉出封鎖線,才能控制危機,其他事以後再說。 有人會爭辯,「但法令權責就是這樣啊,我們也沒辦法。」此時領導者必須同時動用「強制性手段」(Coercive action)與「妥協性手段」(Compromise Action)來逼相關人等就範。如果重症狀況更為嚴峻,私營醫療體系仍不願把病床與醫護人力交出來,那就先是市長、部長、院長、總統,一路請喝咖啡喝到胃食道逆流,不從罰款,必要時發布緊急命令,直接徵用,一毛不給。你們自己選。 釐清現在馬上要做的事,才能把權力與資源用在該用的地方,而不是一味抄襲人家的方艙與封城,那是威權國家做得到,但民主國家很麻煩的事。 反之,台灣公民社會的自發性與互助性很強,大可善加運用。政府可仿太陽花學運時的排班登記與物資需求網站,隨時發布醫院、隔離站、篩檢站等各種據點的物資、人力需求項目與數量,上網登記後再號召志願者排班或供應物資,這種「支援前線」的辦法,善用無窮民力,讓人們更有參與感,且更加安心。 跳電、缺水更是如此,這些是幾年前便可預見的後果,是科學算得出來的,我們卻任由文青與政客擺布。是時候,我們該學會「能用科學解決的事,就不要用政治解決;能用政治處理掉的問題,就不要推給法律判決」。 領導者必須做勇敢而必要的決定,即使殘忍或遭罵,只要是對的,終究還會贏回來。 3.觀察必須細膩,神經卻必須大條 一戰德國坦能堡戰役的靈魂人物,參謀長魯頓道夫,回憶錄中有段故事。 在戰役最緊繃時,南方軍長打電話給他,報告他的部隊已打到一個營只剩一個排,急需支援,否則必須撤退。魯頓道夫氣急敗壞地去找指揮官興登堡,這老兄正翹著腳看小說。興登堡聽完報告後對魯頓道夫說,「參謀長,計劃不是你擬的嗎?你特別強調必須快速打垮南邊,才能集中兵力打垮東邊?你去告訴軍長,要他再死戰24小時,之後我會派兵去替換他。」第二天上午,俄軍南線全線崩潰,德軍最後漂亮贏得著名的坦能堡大捷。 魯頓道夫後來寫道,「作為一個領導者,他的神經是要能夠『負重』的。」 但這並不代表指揮官應該倔強頑固或不知通權達變。二戰名將隆美爾與巴頓,都愛親臨第一線。但他們到第一線的目的不是去露臉剪綵,而是仔細的觀察戰況與地形,並立下新的指令,後續細節則交由後方參謀們去辦。興登堡之所以能如此輕鬆,是因為他早已掌握各種戰況,有了心證。又看出魯頓道夫心思細密,卻容易神經緊張的個性,才能冷靜而聰明地作出決斷。 成功危機領導人的細微觀察,其實多來自豐富的生活經驗。也許,讓交通部官員去開一年計程車,經濟部官員跑一年業務員,衛福部官員去蹲一個月篩檢站或急診室,政府裡就會少掉很多恐龍官員,辦起事來會更貼近現實。 4.領導者必須學會「逆思考」 前文中提到的那位摩根士丹利的安全副總雷斯克拉,1990年時曾與好友兼反恐專家希爾,共同考察了世貿大樓安全措施並提出報告,認為世貿大樓對恐怖攻擊的防範不足,但主管單位紐澤西港務局置之不理。1993年2月6日,世貿大樓發生爆炸案。 1997年,摩根士丹利收購了他原本服務的公司後,他提出報告,認為下一次恐攻應該是飛機,但被高層嗤之以鼻。雷斯克拉卻堅持以他的假想進行危機處理演練,包括跑下樓梯,高層對他頗有微詞,認為他浪費時間。但2001年9月11日,他的「準備」拯救了大多數人的生命。 危機領導者及其組織必須能夠「逆思考」,因為狀況與環境條件都與日常不一樣。細膩觀察就在認知這些特殊條件,作為if…then…條件式中那些「…」的敘述,據以下達決心與指令。 前述封城與動用民力的對比,便來自這種認知自身條件後,修正其他案例的逆思考。李德哈特說過,「老將軍總在打上一次戰爭。」因為老將軍被困在過去的成功經驗中,無法逆思考。 這次防疫作戰也是一樣,官員們被去年的成功給困住了,於是這次手忙腳亂,沒有想到會如此猛爆,遑論預置資源或Plan B。 危機本就是一連串意外的組合,危機領導者不能沉迷於過去的成功,也不能害怕面對過去錯誤,但不能不承認錯誤並進行修正。「道歉而不認錯,檢討而不改進」的官員,和那些聽不進壞話的首長,必須立馬拔掉,因為他們擋住了逆思考與腦力激盪的可能。 最後,一樣的逆思考,本國官場太愛一場小勝便忙著掛勳章、上尊號、造英雄,結果驕兵必敗,飄起來的屁股轉頭就全軍覆沒。戰爭的勝負常決於最後五分鐘,如果防疫是一場戰爭,在全球疫情降溫前,我們不該輕言勝利,因為那會讓我們解除心防,因鬆懈而再度出事。 簡單來說,一個合格的危機領導人,必須「有肩膀」,但這只是一種感覺,從無明確定義。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無常時代,與其經常哀嘆、怒罵、或驚恐,不如讓自己練習成為一個合格的危機領導人,在自己的生活、家庭、工作上,也許都能在意外的某一天,發揮意想不到的效益。 面對危機時,恐懼存在每個人的心底,但當你衝出去,便會發現那根本不存在,只是自己的幻想。 危機領導者需承擔眾人的生命,面對各種責難,所以決策時更加恐懼。因此,合格的危機領導人,需要大條的神經,細膩的觀察,在逆思考正反衝撞中,抓住事件的核心要素與路徑,下達明確的指令,群策群力,快速完成必要的工作。(責任編輯:曹凱婷) 【2027電力戰役】全台電廠荒謬記事大解密 即時水情地圖》下雨了,台灣水庫解渴了嗎? 不斷更新》台灣疫情 最新發展 Copyright © 2021 天下雜誌 版權所有
    1 人回報1 則回應3 年前
  • <轉貼> 蔣任這話說得是: 「.....如果我是烏克蘭總統,為了國民的安全,我絕不會高調的要加入北約(NATO)、我絕不會去招惹俄羅斯,我也絕不會去出兵打烏東,我更不會讓我的百姓曝屍街頭.....。我膽小嗎?! 不是、是因為老百姓的生活安危決定在我的做法上 .....。」 (=)(=)(=) 前台視記者蔣任憶述他深入伊拉克戰地採訪的文章,共四篇: 【什麼叫戰地...】之一 看了很多台灣的新聞報導,看了很多臉書上的留言,我不得不po出這篇文章,看了會很噁心、讓你很不舒服,所以您斟酌吧...。 我因為新聞採訪,去過阿富汗和伊拉克,告訴各位什麼是「戰地」、戰地有什麼、戰地沒什麼;不過這只是戰地、不是戰場,戰場會更慘。 先講伊拉克吧,我從進入伊拉克境內就體會到戰地沒有「法律」!從約旦邊境到巴格達有條中華榮工處修建的一千公里公路,貫穿整個沙漠。我們開車走了16個小時,這一路上發生七次其他車靠過來逼迫我們停車的事件。我請的司機是當地人,他打過第一次波灣戰爭,他帶的霰彈槍和三盒子彈就架在前座上,他還會單手上膛,然後回頭笑著說。 「Arnold!」 但我已經笑不出來了,我不解的問。 「難到這些搶車的人不怕被抓、沒人管嗎?!」 換來的是兩雙白眼!司機和嚮導。戰地是領薪水階級的人不會上班的!不管你是警察、記者,甚至是政府官員,除非你是軍人、或是領到高薪...,不然你不會去上班的,哪有什麼「班」可上?!誰會發薪水給你!? 司機告訴我戰地還有車子可以開的就一定是有錢人!不然哪有車、哪有油?所以開車子一定被搶! 「被迫停下來被搶的車,男人被殺、女人被強暴、小孩被賣掉、車子被燒掉...,所以絕不能停車!」 路邊就不時會出現燒黑、冒煙的車殼,旁邊就會有燒焦的屍體,一具具,甚至還有小Baby的...。戰地和戰場上一樣,沒有法律、沒有倫理道德、沒有日常、沒有生活...;槍、武器就是一切,誰有槍、誰敢用槍,誰就是老大! 當時巴格達境內還算平靜,我住在國際媒體住的五星級飯店,門口就是荷槍實彈的政府軍,我們吃住都O.K。電是樓下發電機發的,一天只有幾個小時有電,柴油味充斥在空氣中,很臭,但知道整個伊拉克都沒電,就沒有人抱怨了。沒有熱水,所有飲用水都是瓶裝水,1小瓶5美元,要不要隨你!1杯咖啡10美元,比威士忌還貴!我帶了三合一,每天在一雙雙嫉妒的眼光中參加晨報。我每天一早先帶著美金去隔壁銀行換一大袋的伊拉克幣,然後繳住宿費。不收信用卡?!當然!對外通訊都斷了,怎會有信用卡。沒有手機訊號!?當然,戰地電信公司沒人上班的!其他媒體都使用衛星電話,我沒有,就四處喀油,四處借來借去的。有天吃飯時我問了其他媒體。 「來了這幾天怎麼不見當地記者?」 結果換來更多雙白眼!「Jeremy,你的國家如果打仗、你還會去上班嗎?!你新聞發給誰?沒有電視台、報社上班,你還在採訪...?!」 當下我覺得我像白痴一樣,在寶島出生、長大的我當然不會懂這些。很多外國記者都隨身帶槍,因為這裡沒有法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一定被搶!弄得我也緊張兮兮的,還好我的老兵司機把我照顧得好好。 再講一些噁心的...,電影上常看到戰爭屍體一具具的躺在地上,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戰場大部分的屍體不是完整的,都只是一部分,有手、有腳、有軀幹,或是不知名的部位,更慘的是內臟流得到處都是...,那才是主要的臭味來源。人體內的壓力大於外在,所以你身上有個小洞,血會流出來、噴出來;有個大洞、內臟會流出來...,然後蒼蠅、各種蟲子就飛的到處都是。味道傳得更遠!不會有人收屍、或整理的,都打仗了誰還跟你談衛生、清潔...?! 物資不足處處有搶劫,一整天處處有槍聲、爆炸聲,不是軍人開的槍喔,是老百姓開槍的,死了活該、沒死運氣好;這就是戰地...。平時的恩怨,在lawless時就會爆發出來,特別是政治的(親美、反美)、宗教的(遜尼派、什業派)...,統統在街上解決了。 戰地沒有電視看,因為一沒電、二沒電視台。沒有報紙看,誰印、誰賣啊?!所以你聽新聞說「當地報紙、或當地電視報導」多半都不是真的!戰地老百姓生活是很痛苦的,沒有食物、沒有飲用水、沒有電、油...,什麼都沒有! 所以不要相信「士氣」這件事,你三天沒吃飯了,會因為政府軍擊落一架敵機而興奮嗎?!你在家裡沒取暖凍個半死,會因為政府軍俘虜敵軍而高興嗎?!千萬不要把平時的價值觀、道德觀用在戰時...。 記住!戰爭後的報復與虐待比戰爭時還殘酷的喔!戰爭輸的一方是沒有任何價值和權利的,很殘忍的。回台灣多年後我都還會被戰地的景像嚇醒,我也常會夢到那噁心的屍臭味...。我為什麼鼓勵年輕記者去現場採訪,因為你才知道什麼是事實,而不是被西方媒體誤導,人云亦云。 是誰打伊拉克的?是美國人。為什麼?因為美國說伊拉克有大型毀滅性武器。武器在哪裡?不知道,因為一直到今天都還沒有找到那武器...。 【什麼叫戰地...】之二 在伊拉克除了住宿的五星級旅館外,我最常去的是伊拉克新聞局;但、我來自台灣,和伊拉克沒有邦交,照理說我其實是非法入境的。但、我在約旦下了功夫...。 在約旦也是一群記者住在一起,等混熟了就無話不聊,我注意到幾乎每天都有記者要去伊拉克,我們都會半開玩笑的在樓下「歡送」要去戰地的記者。這時的伊拉克已經快要開打了,所以並不歡迎其他國家的記者入境,特別是東南亞的記者,因為這些國家都是小國,看待伊拉克問題就像看連續劇一樣,別人吃麵、你在旁叫熱...,就算採訪、報導了新聞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我也同時注意到歡送走的記者當天晚上就又回旅館,於是我們又半開玩笑的「歡迎」一次;一、兩天後他就悻悻然回國了...,然後又有新記者來。我會請被「請回」的記者喝咖啡,聊他被拒絕入境的過程。漸漸的我知道要入境伊拉克絕對不能走機場,那裡的海關看多了,三兩下就把你趕走。我發現約旦與伊拉克的邊界有個小關卡,那裡有駐軍,但水平不高就是了。 從文化上看這兩國:約旦和伊拉克,其實他們是兄弟之邦,不是號稱、而是真正的兄弟。但強勢的哥哥搶走了歷史悠久的伊拉克,把中東唯一不產油的約旦給了弟弟,約旦不但不產油,它連水都沒有,約旦窮得要命,所有資源都靠哥哥伊拉克無償供給。約旦和伊朗一樣,都曾經是中華民國的盟邦。 這樣的歷史讓伊拉克人不是很看得起來自約旦的任何事、任何人,這包括我在內。我也常去伊拉克大使館附近「閒晃」,那裡真的很恐怖,我第一次去時腿都嚇軟了,很多位人高馬大的伊拉克軍人穿著全身的黑袍,身上掛著衝鋒槍,殺氣騰騰的,站在大使館門口盯著來往的行人看,臉上毫無笑容。但是他們越氣燄高張、我就越能搞定他們,表示他們沒把我放在眼裡...。果然一個星期後我就拿到「人肉盾牌」(Human Shelter)的入境簽證。 什麼是「人肉盾牌」?第一次波灣戰爭時伊拉克軍人常把外籍人士關綁在水庫、機場、軍事重地...,讓盟軍不敢轟炸。我一方面拿著人肉盾牌的簽證,但我也要小心入境後不能被人肉盾牌組織的官員抓到。我很慶幸我在申請戶照時有兩個英文名字。在旅館有人來找我,我一概否認我就是那位人肉盾牌。 即使如此,我還是進不了伊拉克新聞局啊!我就在新聞局外觀察,發現有三組亞洲記者進出,我分別假裝不期而預與他們打招呼,得知他們是日本、大陸,與韓國記者。在台灣大家都說我長的像韓國人,所以我選定了韓國組合,隔天在門口我又「巧遇」他們,幾句簡單的問候引起他們注意,我就假裝一邊有說有笑的「一起」走進新聞局,門口警衛對我們黃種人顯然也懶得問了。一進新聞局問到去處,我就衝上樓頂,找到路透社的帳篷,借了衛星電話速速撥回台灣電視公司報平安,同時也展開我的伊拉克幾天的採訪工作。 當時怕不怕?我怕死了。但總經理在我出發時跟我說。 「沒關係,安全最重要,能不能進戰地沒那麼重要...。」 聽到這裡我就火了,如果我要、沒有我做不到的!總經理可以不懂新聞,我不行!就算是戰地、我拚老命也要進去。因為之前我已進過阿富汗了。 現在回想那時真是年輕不懂事... 【什麼叫戰地...】之三 我初進巴格達市時還沒開戰,然後天氣還好,每天都有太陽,雖然是冬天,但不太冷。而隔壁的約旦才剛下完百年最大的雪,雪深及胸,約旦安曼市宣布進入緊急狀態。 我從旅館陽台向遠望可以看到天際的地平線,其間有很多一條條的黑煙,由下而上,似乎連接了天和地,嚮導告訴我那就是煉油廠。伊拉克的石油蘊藏量豐富,而且現代化開採,幫這個有兩河流域文化的國家成為中東最富裕、最進步的國家。 石油為伊拉克帶來了現代化,也帶來了毀滅...(這是後話)。 但我開始工作後,天氣就變了,沙塵暴開始。沙塵暴是發生在沙漠地區的天氣現象,由冷熱空氣交互產生的空氣流動颳起沙漠的沙形成,造成空氣混濁,能見度變低。我之前在沙烏地阿拉伯見識過那種近1小時的沙塵暴,大風暴吹襲、伸手不見五指,但來得快、去得快。可伊拉克的沙塵暴不一樣,雖然也是掀起漫天風沙,但沒有疾風,所以風沙也散不去,就弄得不見太陽,什麼都黃黃的,很不舒服。每天洗澡都可以洗出一堆黃沙,鼻子裡也多是伊拉克的領土,受不了。 我記性好,所以車子進出城時我都看得到、記得住武器的種類與位置。 武器是戰地最明顯得象徵,你可想見昇平日子過久了的台灣人上下班時看到捷運站出口停一部大戰車、移動式防空飛彈處處都是、十字路口架了防空機砲...,都不蓋迷彩掩飾了,那會是什麼感覺嗎?!滿城市的肅殺氣氛,人們的互動中沒有笑容、不再有禮貌,對物質的概念是誰有就誰活得下去...。很可怕的耶!每個人心裡都藏了想法、每個人家裡都藏了物資。朋友?!沒有了!所以說戰爭沒有人性。 我的老兵司機帶我看了很多重點地區,他也知道以美國為首的盟軍即將從東邊攻進來,他已做好我們從西邊撤走的規畫,我真感謝真主阿拉把他給了我、照顧我。 戰地給你的第一印象是緊繃的氣氛,那種壓力逼得人和人會為了一點小事起爭執,這時就沒有「足夠」兩字,物資越多越好。搶案四處傳來、槍聲四處傳來,人會越來越無情、越來越殘忍。走路經過屍體就不再繞路,就捂著鼻子、眼睛不看的走過去了。美軍的A10戰機已不時出現在空中,我知道它們是為伊拉克戰車來的。表示美軍已從東邊進軍了,轟炸聲已由遠而近。我常半夜被爆炸聲驚醒,看到老司機坐在窗台凝視外面,他不是怕、而是難過,這裡是他的國家,他的國家正被不要臉的美國軍隊入侵。 「90年是我們的錯,我們攻擊了科威特...。」 他會難過的跟我說這些。看著他泛淚的眼睛,難以想像兩週前他開著他黃色的雪佛蘭計程車來應徵司機時,他告訴我的嚮導說他不會說英語,我當時想:也好,這樣他就不會知道我和嚮導在說什麼了。入境伊拉克的第一個晚上他帶我們去吃飯,為了感謝他、我敬了他幾次酒,他也許喝了酒很感動吧。在我的嚮導去上廁所時,司機竟然問我。 「Do you think there will be a war?」 我愣在那邊。 「I have family...」 然後我看到嚮導也驚訝的站在桌旁。這就是戰爭,它讓人不再信任人、即使是你身邊的人...。 幾天後我決定離開了,我是人肉盾牌咧,我得更小心點。於是選了個清晨我們悄悄的上車離開,同樣的路徑回約旦,但延途看到很多武器都已被炸毀,不管是地上、或牆上都有一塊塊黑色的爆炸痕跡。特別是海珊的大皇宮,來時清楚的看到牆頭上的砲陣地,現在都沒了,院至牆上的士兵也都沒了。司機說海珊已跑掉。 經過關口時我又緊張了,這時的伊拉克已是處於戰時,關口的士兵從辦公室移到外頭,人人身上都掛著步槍。搜身變得更嚴格,我出發時把路透社攝影記者幫我拍的內容都存在Betacam拍帶,我把它藏在行李箱的夾層裡。當軍人拉開我所有行李拉鍊時我嚇壞了,心裡後悔為什麼要把拍帶帶出來,但為時已晚,行李被打開,先看到裡面有兩條煙,軍人立刻哇啦哇啦叫了起來,很生氣的把我的煙丟到地上。只見嚮導一直在旁陪笑臉,說著我聽不懂的阿拉伯話。後來他撿起一條煙放回行李箱。 離開時我臉都白了,水平不高的軍人會很殘忍的。嚮導云伊拉克政府已宣布因為打仗,所以所有物資都不可帶出國。嚮導騙守軍說我來自很窮的國家,覺得伊拉克香煙好抽又便宜,所以他賴皮回一條煙...,我上車時幾乎癱軟在座位上。 回到約旦後昏睡一天一夜,醒的時候就喝可樂!那是我最喜歡的飲料啊! 下午有人來敲門,兩位美國人,是美國軍事情報局的人,我一開門就很機警的說我剛睡醒、需要咖啡,所以我們下到一樓咖啡廳聊,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房裡的拍攝帶。 他們帶了地圖,要我說出延途看到的武器、陣地和大致位置。我才不想告訴他們咧!此時我已從國際媒體知道美國是因為伊拉克不願把石油開採權給美國、而是給了法國,所以美國以「具有、並會使用大型毀性武器」為由對伊拉克開戰,並且第一個要求法國加入「盟軍」,可惡的美國人! 在軍情局帶來的地圖上我胡亂的點了幾個地方,並告知我看到的武器都被摧毀了。 我常在想我的那位司機現在如何了,他和他的家人還好嗎?!伊拉克一直到今天都還是戰地的...。 【什麼叫戰地...】之四 從約旦回台灣後我自忖我是全台灣最快樂、最感恩的人!為什麼?因為我剛從伊拉克戰地回來,我看著我的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在台灣生活著,沒有戰爭、沒有危害。我早上騎著機車去公司上班,沿路除了有馬路三寶外,路上沒有防空飛彈、辛亥隧道兩端沒有機關砲、路上沒有荷槍實彈的軍人,最重要的是路邊沒有死屍!放眼望去,台灣就在一片祥和氣氛中,路人有說有笑,大家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這是多美的景像啊! 回到公司上班,除了報帳要我的命外,其他一切都是美好的!我的老長官白詩禮,他從一樓業務部跑來看我,不誇張,他真的是跑來看我的。他來到我座位旁,什麼都沒說,就是端詳著我,他的眼神就明白的說。 「你好嗎?!辛苦了...。」 我非常、非常感動白長官的舉動。但不是每件事都很高興;在我進入伊拉克新聞局樓頂上回報平安進入戰地時,外交部正在舉行例行記者會,針對各媒體要求外交部與伊拉克交涉讓台灣記者入境採訪一事,部長親自解釋台灣與伊拉克沒有邦交,所以台灣記者是無法進伊拉克的。而正當部長解釋時,一旁的電視的跑馬就是「台視記者蔣任已進入伊拉克...」,這個跑馬就像當場打了部長一巴掌,事後外交部「線民」告知,部長臉色很難看的離開記者會...。然後有記者猜測是因為台視已綠化,所以外交部私下幫蔣任入境...云云。 沒想到我的入境伊拉克採訪竟讓部長無光,更讓我公司總經理被人念了...,真TMD! 回國後我奉命陪同總經理赴外交部「拜會」,我當然知道就是去賠罪的。我其實思考了很久要不要拒絕出席。去了、覺得自己犯賤;不去、讓總經理臉上無光,連自家記者都管不住...。左思右想,比在入境伊拉克還猶豫!最後我還是去了,自我說服的理由是:該有的驕傲我都有了,分一點給老總吧。 好事一樁淪落成各打50大板,會面改成部長請吃午餐,我則準備了一張10,000元伊拉克紙幣送給部長當紀念。那餐吃得好痛苦,三人一桌沒話說,說什麼都不對...?!說採訪成功、那就傷了外交部長;說採訪不成功、那就傷了我...。索性什麼都不說,專心吃飯,哈哈哈! 喔,說到幣值,1990年前1伊拉克幣等於33美金喔!等我去採訪時1美金等於1袋伊拉克幣!由於沒有黃金,鈔票是影印機印的,當地人都戲稱這些伊拉克幣是壁紙了。 我比所有沒經歷過戰爭的台灣人更珍惜現有的一切,千萬不能有戰爭,戰爭一起,什麼文明、進步、歷史...都沒了。也不要去挑釁強國,那個後果是要老百姓承擔的。從伊拉克回台灣後我幾乎不與人談在伊拉克看到的事,那不是一個健康國民應該看到的!戰爭、屍體只會在我的夢裡出現,那就夠了,噁心、殘酷、人性...,Shit! 但如果我是烏克蘭總統,為了國民的安全,我絕不會高調的要加入北約(NATO)、我絕不會去招惹俄羅斯,我也絕不會去出兵打烏東,我更不會讓我的百姓曝屍街頭...。我膽小嗎?!不是、是因為老百姓的生活安危決定在我的做法上。 但、我不是烏克蘭總統...。
    6 人回報4 則回應3 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