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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ject: 巡糞員

舊金山將對滿街的糞便宣戰

“Poop Patrol”──「巡糞員」
不要小看這個工作
年薪相當於18萬5千美元,500多萬台幣!
等於台灣基層劳工20人年收入

美國加卅將面臨失落的10年,下面一篇文章可以看出梗概:

舊金山黑人女市長London Breed正式對外宣布,舊金山將對滿街的糞便宣戰。
這些糞便不是來自貓狗,而是來自人類。
這些糞便出現的地點不是在垃圾場,不是在荒郊野外,也不是廁所附近,而是就在舊金山鬧區大街的人行道上。

去過舊金山,下面這些地方你應該都很熟悉:精品店林立的聯合廣場,梅西百貨,市場大道,纜車起點站,舊金山市政大廳以及推特總部⋯⋯

但今天這些地方都在排泄物淪陷區內,街道骯髒的程度已經可以媲美巴西及印度的貧民窟。這使得舊金山除了是全美收入最高的城市,最美麗的城市,最開放的城市,房租最昂貴的城市之外,
又榮冠了第五項頭銜──全美街頭糞便最普及的城市。

所以舊金山市政府特別成立了一支全世界最另類的清潔隊。他們唯一的責任就是在市區的大街小巷找尋人類的糞便,然後用高壓水柱清洗。因此他們必須深入小巷角落,主動找尋目標。

這個工作的官方頭銜叫做“Poop Patrol”──「巡糞員」。不要小看這個工作。他們年薪加上福利與退休金相當於18萬5千美元,500多萬台幣吔。

問題的原因在於,舊金山近年遊民數量爆增,總數已達七八千人之多,其中80%都集中在市中心的鬧區,與精品店和高科技巨人總部為鄰。 這近萬人每天製造的排泄物成為沒有人敢面對的挑戰。那些世界級一線科技公司,如Twitter,Airbnb和Uber除了只能自掃門前雪之外,似乎也想不出更高明的對策。這是一項科技和創意都插不上手的挑戰。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夜宿街頭的遊民?答案很簡單。是舊金山這裡一個臥室的公寓月租要三千多美元。瘋狂的房價已經使得在舊金山年收入11萬7千美元以下就算是低收入戶。雖然這裡的法定最低工資是每小時15元,已經是全美國最高標準的最低工資。

有人做過計算,以這樣的收入在要舊金山生存,必須每天工作19個小時,且風雨無阻全年無休。這樣的薪資使得,即使有工作但是收入太低的人,也可能被迫夜宿街頭,街頭入夜之後,你會在轉角的大型商業垃圾箱附近看到帳蓬和紙箱搭成的另類住宅。他們可以沒有水,沒有電,不洗澡,可是不能過著不上廁所的日子。

但舊金山卻是一個幾乎沒有公廁的城市(其實美國其他城市也好不到哪裡)。一般遊客或市民可以進百貨公司找廁所,只是即使在百貨公司,廁所總是缺乏明顯標示,而且愛躲藏在一個深怕讓人看到的角落。有時候問了櫃台人員好幾次,都還在兜圈子找不到。

百貨公司之外的Starbucks或速食餐廳,隨便買杯飲料都可以堂而皇之用他們的洗手間。可是對無家可歸的遊民,進百貨公司和餐廳借廁所都是不太可行的選項。

至於捷運站的廁所問題更大。一來廁所一定是柵欄之內,二來站內廁所通常就只有男女共用的一間,有些甚至長年上鎖,原因是怕有人在廁所裡打毒品。就算沒有上鎖你也永遠等不到,因為進去的人就不會出來。美國的廁所文化就是這樣的令人百思不解。所以在街頭就地大小便就成了舊金山近萬名遊民的唯一選擇。

在舊金山鬧區的人行道上,幾乎在所有的轉角口,你都會看到角落永遠是潮濕的。另外除非你有嚴重的鼻塞,街頭到處都會聞到尿騷味。比較偏遠沒有管理員的地下停車場情況更嚴重,幾乎所有陰暗的柱子和牆角都會看到尿液。

如果你必須要下好幾層樓開車,就會面臨更進退兩難的挑戰。如果走樓梯,你可能被迫要憋好幾分鐘不敢呼吸。說不定還會在轉角口還會踩到在樓梯間睡覺的流浪漢。如果坐電梯後果更不堪設想。有些地方的電梯門一打開就是一股撲鼻的尿騷味,電梯間成了遊民最私密的公廁。

2017年開始,舊金山市政府在災情最慘重的地區安裝了22個流動廁所讓遊民使用。但一顆老鼠屎總會搞壞一鍋粥,大部分遊民都是真正懇切需要一個讓他們能夠有隠私有尊嚴如廁的場所,可是很快地這些流動廁所,就被人霸佔,在裡面施打毒品。晚上甚至有人睡在裡面,把流動廁所當作免費私人旅館。

睡在流動廁所裡聽起來很噁心。可是在遊民的世界裡每天晚上都進行著一場黑暗的地盤爭奪戰。那些適合過夜的黃金地段早就給霸佔了。後加入的人只能露天睡街頭。外加美國沒有騎樓,不容易找到可以掩身的地方。舊金山冬天夜晚的氣溫經常只有攝氏兩三度。找尋任何能夠遮身避雨又能保暖的地方,已經變成求生存的唯一目標。

巡糞員是矽谷最新的工作,也是全世界最獨特的工作,獨特的工作反應出獨特的問題。這個工作背負著,矽谷的羞辱,而且是最沒有人願意面對的一頁。這樣的資本主義M型社會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用高壓水槍把它們沖走,做到眼不見為淨。只不過大家都很清楚,第二天它們還是會再出現。

只是這個羞辱,這個的不幸,不在糞便本身,不在那些製造糞便的人,而是在於那個用高壓水槍洗不掉的社會問題。這也是矽谷欣欣向榮之後,必須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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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舊金山灣區確實是有遊民,但是我不相信會糟糕到那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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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主的美國,如果這樣的小事竟然沒有更好的對策,感覺是個很糟糕的民主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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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國的另一面。 Hotel 22並不是旅館。它只是一條公車路線,也是整個矽谷路線最長,唯一24小時營運的公車路線。22號公車全程60公里,從起站到終站一共兩個小時。單程一張票兩塊美金。所以只要有8塊美金,你就可以一整夜來回不停地坐巴士,把這裡當作全世界最廉價的旅館。所以這也就成了某些遊民每天晚上過夜的地方。 矽谷沒有人聽過這間旅館,知道它存在的人都有特殊而沉重的原因。在這個全世界市值最高的前3家公司都匯集的富裕之都,每天晚上都重覆上演著矽谷最陰暗的一面。當夜幕低垂之後,Hotel 22所背負的黑暗面也跟著漸漸升起。第二天清晨當第一道陽光灑進谷裡的時候,Hotel 22就會隨之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光鮮亮麗的上班族。他們手裡拿著筆電和星巴克咖啡,或是低頭滑手機或是談論高科技議題。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前一天晚上在同一個空間所發生過的事。 矽谷700萬的人口沒有人知道這個後窗的存在。 以兩小時為單位的家 美國沒有騎樓也沒有小巷。入夜以後無家可歸的遊民們很難找到避人耳目的棲身之地。只是,長期夜宿街頭的人遮風避雨遠比避人耳目重要。搭有冷暖氣的巴士能夠避風避雨,同時睡兩個小時支離破碎的覺,這就是他們的五星級旅館。Hotel 22這個圈內的渾稱就是這樣來的,這個秘密一直沒有傳開,直到幾年前《紐約時報》才披露了這個與我們真實世界平行共存的黑暗世界。 美國各大都市都有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傳統的流浪漢多半沒錢沒工作。他們很多都吸毒嗑藥酗酒,要不然就是殘障或智障,靠著在街頭乞討為生,或是在速食餐館門口的垃圾箱裡面找尋下一頓晚餐。看到這些人我們基本的反應都是避而遠之,有時候我們甚至在內心咒罵他們四肢健全為什麼不去工作。剛到美國的時候看到這些乞丐都會忍不住丟幾個銅板,後來美國朋友告訴我,那樣等於幫助他們買酒買毒,所以後來我也不丟了。社會看他們是同情中帶著罪有應得。 入夜後如果走在舊金山鬧區的人行道上,在觀光客步履雜踏的縫隙之間,你會看到建築物牆邊不時參差著一堆堆的破毯子,那都是躺在地上的遊民,冬天的時候他們有些也許就永遠不再醒來,經過香奈兒的專賣店撲鼻而來的很可能是尿騷而不是香水味。 美國廁所文化與台灣大不相同,他們很少有公廁,商家廁所也不外借,地鐵站或公園的廁所常常是上了鎖,為的就是怕流浪漢霸佔吸毒。 社會大眾對於流浪漢的存在就是以圍堵和避而不見來處理,光是舊金山市就有1萬2千這種被眼不見為淨的流浪人口,他們對大多數夜歸的行人來說只是路邊一堆堆沒有動靜的破毯子。 第一次迫使我以流浪漢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是有一次我在路口等紅燈,看到街頭轉角有一個中年婦人穿著一件蓬鬆而骯髒到看不出原本真正顏色的大裙子;她蹲在那兒,兩眼直視前方。不一會兒,我看到淡黃色的液體從她的兩腿中間流出來,橫跨人行道緩緩流到馬路邊。 紅燈下聊天的人繼續聊天,滑手機的人繼續滑手機,走在人行道上的人跨過那條黃色的溪流,繼續他們的旅程。沒有人對溪流的來源感到好奇。人們已經學會告訴自己這種景象從來不存在過。那是在光天化日車水馬龍的街頭,可是她的眼神始終像動物一樣呆滯,沒有感覺、沒有羞愧、也沒有迴避。 那一幕讓我震撼了很久,原來他們沒感覺到我們的存在。我們共享同一個空間,可是雙方的世界完全互不存在。 新一代的遊民只是戰敗的矽谷人 曾幾何時矽谷房價飛漲,街頭遊民已經不再限於吸毒嗑藥和精神不正常的人。今天在矽谷有工作已經不能擔保有棲身之地。在這個最富有的國家平均收入最高的城市裡,如果拿的只是最低工資,你距離夜宿街頭也不過是一張支票而已。 Hotel 22的住客已經不同於傳統的街頭流浪漢,他們淪落街頭並非出於毒癮,也不是自甘墮落,他們只是不幸在矽谷殘酷的戰場上被淘汰的一群人。 吉米過去在高科技公司擔任廚師,後來失去工作淪為街友。 每天晚上睡在Hotel 22來回4趟熬到天亮,這樣可以免於夜宿街頭。只要花8塊錢就可以保溫暖。他每天晚上都會拖著全部家當,在10點左右登上巴士,投下價值2塊錢的零錢,走到最後面找個位子把帽檐拉低,開始這漫長顛頗的一夜。 2個小時以後巴士到了終點站,司機會打開電燈,把他們全部叫醒趕下車,有時候還需要借助警力強力執行。在這個安全,溫暖又可以避風避雨的空間裡,能夠多賴一分鐘就可以少一分鐘的煎熬。下了車以後他會睡眼惺忪地走過馬路,在漆黑的寒夜中等上半個小時,再搭下一班回程的巴士。就這樣,他一夜來回兩趟,已經跑了1年多,求的只是支離破碎的棲身之地。 這條路線經過蘋果、臉書和Google,也經過他的老東家微軟。 女遊民微雅也是因為受傷不能工作。買得起車票的時候她就享受一下住Hotel 22。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睡公園板櫈,睡巴士對她最大的意義就是安全感。無家可歸的婦女除了所有該有的苦難與不便之外,還得面對安全問題,一張車票至少可以暫時買到2個小時的人身安全。 帶著孩子每晚毫無目地來回穿梭 另一位失業多年名叫尼克的40歲父親,帶著一個唸小五的11歲女兒,也是Hotel 22的常客。他們如果搶到最後一排,就可以佔三個位子。爸爸坐著睡,女兒就圈著身子躺在爸爸身上睡。凌晨 1 : 45,巴士抵達終點站。小女孩比爸爸先醒,看到回程的巴士已經在對街等著。她急忙搖醒爸爸,父女兩人抓著家當飛奔跑過馬路,又開始另一段半醒半睡的旅程。他們算好時間,在天亮的時候回到前一天晚上的起點,然後送女兒上去學校的巴士。她還是必須要天天上學。 這對父女就這樣每天晚上住在以兩小時為單位買來的家,當然報導這則新聞的媒體並沒有談到他們每天如何面對如廁,洗澡,換洗之類的基本問題。也許這些對他們來講已經都不重要了。他們唯一能夠買到的就是一個可以坐著睡覺的地方。過去4個月來這對父女從來沒有睡過床。 無家可歸的人在22號巴士上度過漫漫長夜。 尼克從外州搬到矽谷靠打零工維生,求的只是這裡的工作機會。運氣好的時候他可以搬進日租的房間。收入不穩定的時候他就必須搬進 Hotel 22,他自認很幸運還能夠付得起一趟兩塊錢的車資,否則他就必須帶著女兒夜宿街頭。 兩個交錯而不交集的矽谷世界 當全世界的人想到矽谷,他們想到的都是蘋果或Google的商標。他們想到的是無盡的財富與機會;他們從來不知道高科技帶來的生機蓬勃背後,有一個壓縮後被扔近垃圾桶的族群——他們不是毒蟲酒鬼,他們只不過是戰敗的矽谷人。這個鮮為人知的後窗和矽谷炫耀奪目的科技櫥窗形成強烈的對比。Hotel 22是一個微宇宙,裡面住的是被丟棄的失敗者。他們的故事一直沒有流傳出去。世界對蘋果總部巨大環形建築何時完工的興趣,遠遠超過這一小撮每天深夜毫無目地的跟著22號巴士來回穿梭的矽谷人。 世界各地的科技菁英無不想要擠進諸如Apple等公司。Photo source:Wikimedia Commons 隔天一早趕著搭同一條路線上班的高科技通勤族,也從來沒有人知道太陽升起代表另一個陰暗世界的結束。吉米、尼克和她的女兒,以及那些每晚跟著巴士來回奔波240公里的住客們也在日出的那一刻,就在矽谷耀眼的陽光下悄然消失。當晚這個矽谷的後窗會在矽谷人都鑽近被窩之後再度浮現。就這樣,這兩個世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為人知地交錯著,卻也巧妙地從來沒有交集過。 回到那位失業的廚師吉米……他的背包裡隨時帶著一條繩子。他說準備實在熬不下去的時候用。 最後,一起來看2015年Sundance影展入圍最佳紀錄短片──《Hotel 22》。短片只有8分半鐘,沒有旁白、只有幾句髒話和咒駡。 (5:03 ~ 5:30 那段對白是一位民眾辱罵這些游民是垃圾, 把公車當旅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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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國武漢撤僑包機的故事 這裡講的美國武漢撤僑包機的兩個小故事,既不曲折,也不驚險,甚至無趣,只是講起來有些沉重。 1月29日,去武漢接回被困美國僑民的一架波音747 400飛機降落在洛杉磯遠郊河濱縣的馬區空軍基地(March Air Reserve Base)。武漢因爆發被稱作武漢肺炎的新型冠狀病毒而全城封閉,有1000多名美國公民被困在城中。美國是第一個派出包機去武漢接回自己僑民的國家,整個行動由美國國務院決定和執行。包機返回美國降落的地點確定在舊金山國際機場。舊金山機場救難設備與經驗完善,舊金山灣區有高水平的醫院和防疫人員,當局做好了準備迎接和安置這批從武漢死裡逃生的同胞。但28日,媒體傳出消息,包機不在舊金山降落了而改降洛杉磯郊區的安大略機場。安大略機場比舊金山機場小得多,起降的飛機以美國國內航班為主,改降安大略,也可以接受。到29日,當人們靜心等待撤僑包機返回美國時,又傳出消息,包機再次改降更遠的河濱縣馬區空軍基地。 撤僑包機回國為什麼兩次更改降落地點呢?隔日,美國的一家中文媒體披露了箇中原因:原來,先是舊金山然後是洛杉磯地區的華人,密集的打電話給當地政府和機場當局以及聯邦疾病防控中心(CDC),並且在華人微信群里和臉書上頻繁轉發信息,反對這架包機降落,甚至揚言,他們會到機場採取激烈的行動。儘管包機上的201人,有30名華人,還有20名兒童。美國國務院顯然不願意看到這架舉世矚目的撤僑包機在飛回美國時,遭到自己國家公民的抗議,於是包機降落的地點便一改再改。 當包機降落在馬區空軍基地後,一位華人婦女說:她走下飛機,看到的是美國醫護人員對待從疫區歸來的國民親和的面孔,她感覺整個人精神放鬆,安心踏實。受難的國人從國外回來,遭到抗議以致飛機不能降落,這樣的事不會在美國主流社會發生,但發生在美國的華人社群中。 美國撤僑包機有一位華人機師名叫丁毓麟,他得知他參與駕駛的這架包機兩次改變降落地點的原因,也不免感慨,他認為這些華人很自私。他表示,能感到美國公民被困武漢的危急,美國政府派包機,是他們回國的唯一機會,但美國的華人不願意飛機在他們居住的城市降落,這讓人感到心寒。 第二個小故事同樣很無趣。美國撤僑,國務院派去的是一架波音747-400貨機,因而遭到中國一些官媒和網民的嘲笑,他們譏諷美國政府小氣,用貨機撤僑,並說飛機上連熱餐都不供給,還說如果是中國政府撤僑,肯定是派最好的飛機和提供最可口的熱飯熱菜,中國人鄙視美國的這次撤僑行動。 但近日網上將派貨機的真相披露出來:美國國務院選擇貨機,是為了先給武漢醫生和市民送去急需的防疫物資,客機無法裝運大量物資。這架波音747 400在芝加哥裝滿了貨箱起飛,這些物資價值281萬元人民幣,包括醫用防護服,醫用口罩和醫用手套。為了多載貨,包機出發時少加油,途中在韓國的仁川機場加一次油,再飛中國。 中方批准美國撤僑包機在武漢天河機場停留的時間非常短,再加上武漢海關和檢疫停止工作,不允許這架包機在武漢卸貨,美國包機只好在無錫機場降落,清關卸下防疫物資後,再飛武漢撤僑。 美國撤僑包機上沒有客機的廚房,也就無法提供熱餐,美國僑民是吃冷餐回國的,原因就是為了給武漢疫區送去急需的物資。 美國方面從來沒有對為什麼派貨機撤僑這件事做解釋,但萬萬沒想到貨機撤僑被中國的官媒和網民大大嘲弄了一通。美國人能說什麼呢?只有聳聳肩膀。 災難面前,盡顯人心靈的高尚或卑劣。所以,這兩個關於美國武漢撤僑包機的小故事,講起來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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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失去首富排名卻更快樂! 比爾・蓋茲用「馬桶」 改變26億人命運 失去首富排名卻更快樂! 比爾・蓋茲用「馬桶」 改變26億人命運 天下部落格 文 網摘精選 文 鱸魚 2020-02-05 調整字體尺寸 微軟的視窗系統曾獨佔個人電腦 98%的市場,而比爾・蓋茲在改變了40 億人的科技文明之後,決定要繼續改變其他數十億被他遺忘的人。改變第三世界的糞便問題,成為他在改變電腦文明之後的首要任務。 去年十月底,美國國防部正式宣布「絕地計劃」(JEDI,Joint Enterprise Defense Infrastructure)由微軟奪標。 絕地計劃直譯為「聯合企業防禦基礎建設」,就是把美國現有老舊國防系統,全部移入雲端交給民間經營。 蓋茲意外重回世界首富 最後參加這項總投資額100億美金競標的,只有微軟與亞馬遜兩大巨人。 這個案子原先只有亞馬遜單線參與,因為不論就規模、技術與資安而言,亞馬遜都超越其他對手;甲骨文(Oracle)和IBM等原本有意競標的公司,都曾對標案規格提出異議。 可是亞馬遜總裁貝佐斯所擁有的《華盛頓郵報》,一直對川普有很嚴厲的批評。川普曾公開表示這個案子需要再檢視。 這一句公報私仇的暗示,使得亞馬遜煮熟的鴨子飛了,也讓微軟意外撿了個大便宜。 從奪標以來微軟股價已成長超過 20%,使得比爾蓋茲以1,100億美元的財富,又從貝佐斯手中奪回世界首富之名。過去 23年中,世界首富之名有 18年都落在他手中。 世上的富豪都喜愛談論珍藏的古董和名家藝術,但富豪界的龍頭老大比爾蓋茲卻更在乎大便。 數不盡的財富,滿腦子想的卻都是大便 大家都知道比爾蓋茲是世界首富。但你也許不知道,他也是最偉大的慈善家,而且曾經熱衷研究糞便長達六年。 不久前 Netflix 也針對這件事推出了《蓋茲之道》的紀錄片。紀錄片導演古根漢說,儘管有數不盡的財富,他滿腦子裡想的卻都是大便。 Bill chooses to spend a lot of his time thinking about shit. —by Davis Guggenheim 微軟的視窗系統曾獨佔個人電腦 98%的市場。而這位世界首富在改變了40億人的科技文明之後,決定要繼續改變其他數十億被他遺忘的人。 蓋茲曾經到非洲度假,目睹那邊的貧窮與落後,他深深意識到文明世界突飛猛進的電腦科技,竟然跟那些人完全沒有關係。他們距離我們太遙遠,而且那條鴻溝已經大到沒有人想要去填補。 1997年1月,紐約時報刊登了一篇專題,報導第三世界每年有300萬兒童因為飲水不潔而死亡。 在第三世界,人類的糞便造成水源嚴重污染,也成為孩童死亡的最大原因。 這些孩子只是因為出生在奈及利亞,而不是在紐約,就得付上這麼沉重的代價。 這些悲劇完全可以避免。一台電腦在那裡遠比不上一杯乾淨的水重要。 成千上萬有錢有勢的人都讀過那篇報導,而蓋茲是唯一採取行動的人。 他在1994年就成立了蓋茲基金會,當時由他的父親老蓋茲擔任主席,投入全球衛生的慈善事業。 1997年他看過報導後,更決定要改變那些人的命運。2008年他離開微軟,開始全職投入慈善事業。 改變第三世界的糞便問題, 就成為他在改變電腦文明之後的首要任務。 決心改變26億人的命運 蓋茲是個非常喜歡閱讀和收集資料的人,他把所有的困難都當作電腦科技問題來解決──也就是自己必須認真深入了解問題,然後再針對每一個面相尋求解決之道。 為了解決第三世界的飲水問題,他親自到最貧窮落後的村落實地了解狀況,發現問題出自於廁所。 那裡沒有污水處理系統,自然也沒有抽水馬桶。世界上有 26 億人沒有厠所可上,每天必須以千年不變最原始的糞坑解決基本問題。 文明世界裡的天經地義,在第三世界卻可以救人一命 文明世界的我們在按了馬桶沖水鈕後,很少有人在乎後面所發生的事。我們家裡的廁所下面,有著一套極為複雜的地下高速公路,一直連接到污水處理廠。這些污水在經過複雜的處理之後,再排入海洋。 我們的飲用水則完全是來自另外一套不同的淨水系統。這兩套一進一出、互不干擾的高速公路,解決了我們民生最基本的兩大需求。 我們的馬桶世界後面有看不到的龐大網路系統 。圖片來源:蓋茲基金會影片截圖 這兩套系統在文明國家存在了近百年,而且已經沒有太多改善空間。抽水馬桶是一種不會有人想再研發改進的東西。可是蓋茲卻不這麼想。 這些天經地義的基礎設施在第三世界大部分地方都不存在,廁所在這些地方就是茅房。 因為缺乏公共設施,茅房下面就是連化糞功能都沒有的糞坑,排泄物滿了就以人力挖出來直接倒入溪裡,或倒進露天垃圾場而滲入地下,嚴重污染水源。 馬桶在落後國家可以救人一命,所以也成為比爾蓋茲退休後致力研究改善的主題。 致力研究糞便和馬桶的關係 文明世界的抽水馬桶,毫無疑問可以解決絕大多數的問題。 這個看似簡單的答案,在第三世界卻完全行不通,因為必要的給水與排水系統根本不存在。 把我們的馬桶搬到那裡不會有任何作用。馬桶依賴的是背後的污水網路系統,網路系統不存在的時候,馬桶拿來當椅子都嫌笨重。我們的馬桶純粹只是個收集工具,完全沒有後續處理的能力。 回到美國之後,蓋茲投入了5億美元研究經費,要解決這個在文明世界被認為是天經地義的小事情。 他邀請各大學參加他的「馬桶再造競賽」,要這些科技頂尖人才暫時改行投入解決第三世界的糞便問題。 馬桶再造競賽宣傳短片: 他的要求,就是要競賽者研發一套低成本的無給水、無排水馬桶。它不能像你我家裡的馬桶那樣用水一冲就交差了事,而必須能接納、包容糞便,在那個狹小的空間內,自行迅速消化處理,而且完全做到衛生與環保。 親自帶著一罐糞便找尋廠商 在歷經了 6年研發之後,蓋茲於 2018年11月6日,在北京舉辦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新世代馬桶展,推出團隊研發成果。 他要在中國找尋合作廠商。出場的時候他手上拿了一罐糞便,開宗明義地說,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糞便有這麼深入的了解。 研發團隊一共推出了20多種極富創意的馬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蚯蚓馬桶、奈米濾網馬桶,以及袖珍污水處理廠。 帶著一罐糞便到北京 : 蚯蚓馬桶 這種馬桶裡面裝的是一種熱愛人類糞便的「虎蚯蚓」(tiger worm,學名赤子愛勝蚓)。牠們不像一般的蚯蚓生活在土壤中,而是生存在牛糞中。 牠們憑著天職,忠實而努力地扮演了大自然為牠們安排的平衡角色,可以把動物排泄物轉換成水和二氧化碳。 當然蚯蚓本身也會產生微量可以作為堆肥的排泄物。轉換過程中產生的水雖然不能飲用,但是可以用來灌溉農作物。 這種馬桶只會產生微量的臭味,而且不招蚊蠅。關在裡面的蚯蚓對於自己的生活狀態似乎也非常滿意,只要食物來源不斷,牠們永遠不會想要離開那個自給自足的小天堂。現在蓋茲基金會已經在印度安裝了四千多個這種馬桶,每一個平均造價只要美金$350。 奈米濾網馬桶 這種完全無臭的馬桶可以利用奈米濾網分離技術,把排洩物裡的水、沼氣和固體殘渣分離開來。 分離後的水可以用於居家洗滌,沼氣可以就地給手機充電,固體殘渣可以用於堆肥,可說是一箭四鵰,完全把廢物利用到極致。 現在位於西雅圖的蓋茲基金會裡的廁所,安裝的就是這種馬桶。 上面這兩種馬桶都像家具一樣,可以隨時搬到需要的地方。基本上它們都是行動馬桶,即使在文明世界也有它獨特的市場。 袖珍污水處理廠 除了二十多種展示的馬桶之外,比爾蓋茲還投資研發社區袖珍污水處理廠。這種占地只有一個籃球場的處理廠可以在五分鐘內,透過分離和蒸餾技術,從排泄物汲取可飲用的淨水,並且利用蒸氣發電回饋給村民,最後唯一的殘留物就是炭灰。 2016年原型機剛剛落成的時候,蓋茲本人還親自在宣傳片中品嚐了一杯由糞便蒸餾出的清水。現在這種處理廠已經安裝在印度及非洲一些村落,這個污水處理廠同時解決了糞便與飲用水兩個重大的問題,甚至能提供電力。 一步一馬桶去改變世界 當然世界這麼大,26億人的如廁問題,不是那麼快就可以解決。但重要的是蓋茲已經成功地推動世界對馬桶再造的重視。 無水馬桶科技的研發已經引起一些學術機構的興趣,廠商也開始投入研發經費。 他要以一步一馬桶的耐性,去推動解決這個龐大的問題。只要能夠挽救一個孩童的性命,這條路就必須走。 改變了第三世界,卻也造福了第一世界 這一股推動覺醒的力量,改變的不只是第三世界,甚至給第一世界也帶來新的思維。過去人們從來沒有想到馬桶也可以像70年代的個人電腦一樣,完全脫離大型主機而單獨運作。上面提到的奈米濾網馬桶只要定期更換濾網清除殘渣,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從露營區、度假小屋、工寮到任何形式的行動廁所都是很大的市場,而且多人使用的運作成本,平均每人每天只要美金五分錢(約合台幣1.5元)。 今年開始,矽谷各大城市紛紛開放准許在後院加蓋獨立小房間出租,以減低市場房屋不足的壓力。法律鬆綁了,但光是安裝廁所污水管線的費用,就會讓很多人卻步。這些問題在新技術推動下,未來都可能翻轉。 比爾蓋茲造福的不只是第三世界,甚至包括矽谷。 財產將捐半 比爾蓋茲無所不讀,他每一次出差身上都要帶十幾本書。 2010 年他讀了《減半的力量》(The Power of Half)之後深受感動。這本書是敘述一家人如何把所有財產的一半捐給慈善機構的過程。 財產少了一半之後, 這家人發現快樂多了一倍。 看完後,他決定也要捐出自己財富的一半,去推動一些能夠改變人類的大事。 這是一個長遠的計劃,目前他已經達成捐出所有財富 35%的目標。 不但如此,他還拖了股神巴菲特一起下水,加入財產捐半計劃。巴菲特到目前為止也已捐獻了 310億美元。 親自執行與經營善行 蓋茲並不是盲目地把錢捐給慈善機構,尋求那種立竿見影的美名。他是要用火車頭的方式,去帶動解決一些人類最困難的大問題,並實際參與過程。 除了上面提到的馬桶與飲水,他同時也正在投資解決小兒麻痺(脊髓灰質炎)、瘧疾、失智症、氣候變遷與核安等全球性問題。 這其中最偉大的一項工程,就是要把大氣中過量的二氧化碳收集壓縮後埋進地下,以解決全球暖化的問題。 他是少數真正執行拯救地球的企業家──這是重大而珍貴的「科技善舉」,同樣地,他拯救的不只是第三世界。 他的善行不是給了錢就算數,而是要永續經營去發揮槓桿力道。 他是在用當年經營微軟帝國那樣的策略來認真經營善行。 活著的時候他打算捐出一半財富,那死後呢 ? 死後將捐出 99.97% 的財富 他曾經說過,身後只會留給三個女兒每人 1000萬美元遺產,剩下的全部捐出。 以今天的財富來算, 他大約 99.97% 的財產在死後都會捐出。 這是多麼崇高的富有! 我常在想,在他華盛頓州湖邊的豪宅裡,想要不知第三世界的疾苦,是多麼容易的選擇?世上所有的不幸,距離他都在一萬公里以上。以他目前已經捐出去的財富,即使完全沒有作為,也不會有人對他有任何負評。 他大可不必捲起袖子,親自去面對那些污穢。26 億人口,這個數字龎大到讓我們很容易就找到無作為的藉口。 他也可以在問題上撒錢,讓別人去面對不悅的真相,而在歷史上仍舊可以永留芳名。 可是他是科技人,科技人最大的滿足就是親自解決問題──而且參與過程。 解決問題貴在過程,而不在結果。 蓋茲夫人瑪琳達說,過去幾年他們聊天的話題,總離不開馬桶與糞便,後來她只好約法三章,在吃飯的時候不準談論。 蓋茲算不上是個偉人,但絕對是個偉大的善人。 曾經有人問他最快樂的是什麼,他說:達到承諾、解決問題、分享財富──很明顯這三樣他都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徹底。 比爾蓋茲不只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應該也是全世界最快樂的人。 這是多麼純淨的快樂! 很多人說他不懂品味,我覺得他的品味不在自己的生活,而是在改變別人的生活。 這是多麼高尚的品味! 後記: 1月19 日才新出爐的富比士2020首富排行,蓋茲名列第三。 但如果包含已捐出的350億,蓋茲真正的財富則領先貝佐斯和 LV 總裁而名列第一。 無論如何排名,我認為他是世界永久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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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美貿易戰下尷尬的華裔處境—永遠的“外國人 ============================================ 華裔教授感慨:中美貿易戰下“尷尬”的華裔處境——永遠的“外國人” 在中美打響貿易戰、美國國內的“中國威脅論”越發喧囂之際,華裔族群在美國的處境,以及他們在雙邊關係中的角色備受關注。敬請閱讀。 今天的文章是美國華人精英組織百人會的會長、加州大學黑斯廷法學院特聘教授吳華揚的演講。他為我們梳理了貿易戰陰影下華裔群體的新挑戰,並直言: 目前是美國國內社會人群被嚴重割裂,最緊張,最令人擔心的時刻。 例一). 我是吳華揚,一個華裔美國公民,美國百人會會長。我今天的演講將分享:有關華裔在美國的發展史,以及正在進行中的中美貿易戰。我想先從我自己的故事說起。 華裔在美國:永遠的“外國人” 1968年,我跟隨父母到底特律生活,那時我剛1歲。我的父親是個工程師,和我母親一樣來自台灣。他拿著獎學金到美國讀研究生,畢業後進入福特公司工作。 底特律不像舊金山、紐約這些華人較多的城市,我們家是我們居住的那個社區中唯一的亞裔麵孔。 作為一個孩子,我渴望完全融入美國人群,不希望與眾不同。 而1970年代的美國,多元文化、多元主義這類概念還沒出現,人們覺得,我們這樣的少數族裔就是應該在美國這個“大熔爐”中被同化的。 如果你與眾不同,你會麵對各種各樣的嘲諷、惡意的玩笑,還有孩子之間頗為殘酷的捉弄。你會被起外號,會被喚作“chink”、“jap”或者“gook”。 人們會問你,吃不吃狗肉?或者,你這麼小的眼睛怎麼看得見東西?在美國的所有少數族裔兒童中,華裔兒童受到的欺負是最多的。 我今天要有些羞愧地承認,我長大過程中,曾對有一雙華裔父母而感到尷尬。 所有的孩子在成長過程中多少都會對自己的父母感到尷尬,但移民子女的尷尬感更強烈,因為我們急於融入同齡人,急於擺脫父母親希望我們能夠傳承下去的少數族裔的身份,因為這些身份給我們帶來了太多不公平的、讓我們難堪的遭遇。 小時候我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周末去華人學校學習中文。今天當我來到中國,我終於明白我母親是正確的,那時我多該把中文學好。 但孩提時代的我們又知道些什麼呢?我們隻想待在電視前看卡通片,過得和身邊的同齡人一樣,不想要更多功課,或者做那個孝順的孩子。 一切華裔父母希望他們孩子做的,他們的孩子們無一例外地抵製。盡管我媽媽每晚會給全家人做五道菜的豐盛晚餐,每餐必有一條清蒸魚,我哥哥和我還是會嗤之以鼻,要求吃燉牛肉、披薩和熱狗。 但那時我就已經很清楚地知道,我的美國朋友的父母,不會成為我的父母的朋友。我們終究和別人不一樣。 在1970年代的底特律,與眾不同是不受歡迎的,不僅有公開的歧視,暗地裏同樣如此。 不管華人多麼勤奮、多麼努力地改善他們的英語發音,隻要他們去銀行申請貸款來買房,或者像我父親那樣打算創業時,他們就會立刻遭遇歧視。 我父母將一切歸咎於他們的口音。他們覺得,因為我和我哥哥生在美國,長在美國,就一定會被美國社會所接納。他們是如此地篤信“美國夢”。 直到1982年,一起華人遇害事件徹底驚醒了我。正是在它的刺激下,我開始寫作,開始為少數族裔的權利鼓與呼,最後成為了一名律師兼教授。 這起案件,在美國的亞裔人群中很出名,在這個人群之外知道的人很少,對大洋彼岸的中國人則幾乎完全陌生。 故事的主人公名叫Vincent Chin(陳果仁)。我並不認識他或他的家庭,但他家也在底特律,離我家隻有幾英裏的距離。 他屬於比我家更早一批的華裔移民,這批移民更多在城市裏安家,多以開餐館、洗衣房來謀生。 陳果仁並不是所謂的“模範少數族裔”,也就是說,他不是我父母會拿我與之比較的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他因為開車太快、愛喝酒,大學期間就輟學了。如果他是個白人,那在別人眼中會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夥子。 1982年,時年27歲的陳果仁正準備結婚,迎娶一位同樣是美籍華裔的姑娘。6月19日,一個初夏的夜晚,他招呼朋友們去參加他婚禮前的單身派對。 在那裏,他們遇見了兩位白人——一位父親和他的繼子,他們都為美國車廠工作。在一場爭吵引發的打鬥中,陳果仁被這兩位白人活活打死。 我在這裏先暫停一下,講一講這起事件發生的背景。 底特律之所以被稱作“汽車之城”,是因為它彙集了當時美國所有主要的汽車製造商,包括福特、通用、克萊斯勒,它們象征著美國的偉大。時間點也很重要。 當時美國正經曆一場經濟衰退,比2008年的危機更糟,因為那場危機不是全球性的,而是僅僅局限於美國。 當時美日關係十分緊張,原因今天聽上去很耳熟——因為貿易。 那時的日本經濟正處於蓬勃上升期——雖然現在我們知道當時的日本經濟已有相當程度的泡沫,以至於後來有“失去的20年”——但在那時,美國人非常害怕日本。 他們害怕日本公司將占領美國經濟,以至於全體美國人都終將為日本人服務。 當時日本公司在美國瘋狂收購——這點聽上去也很耳熟——收購美國企業、房地產、球隊,等等。 美國國內的仇日情緒高漲,政客們叫囂著要和日本打貿易戰,還有人說日本在對美進行“經濟上的珍珠港襲擊”。 那時底特律的汽車產業受到日本進口車的嚴重衝擊。美國車廠的工人們對日本十分仇視,而仇視的對象很快涵蓋了華裔、甚至一切亞裔,因為在他們眼中,“你們長得都一樣”。 在1970年代的美國,如果你長著一張亞洲臉,那麼底特律絕對是你最不想去的地方。 讓我們再回到那個故事。就在陳果仁的單身派對上,那兩位白人看到了他,開始衝著他叫喊一連串充滿種族歧視的髒話,如“chink”、“jap”。 陳果仁告訴他們,自己是中國人,不是日本人,但無濟於事。 根據目擊者的報道,其中一個白人衝他喊:“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我們才會丟飯碗!”在雙方打鬥中,那兩個白人從車後備箱中取出一根棒球棒,活活打碎了陳文成的頭骨。 他鮮血和腦漿迸了一地,昏迷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粵語:“不公平。” 在醫院裏搶救四天之後,陳果仁不治身亡。 他的死震動了美國的亞裔群體。然而真正讓這個人群熱血沸騰,打破沉默走上街頭,或向媒體疾書表達抗議的,是美國法庭對那兩位白人的審判結果。 盡管這兩人從一開始就承認是他們殺害了陳果仁,但他們始終堅稱那隻是一場酒吧打鬥,否認是基於種族歧視的仇恨犯罪。最終他們被判緩刑三年,每人罰款3000美元,一天監獄也沒進。 這起案件,讓很多亞裔美國人悲哀地意識到,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工作,再怎麼盡力融入美國社會,自己還是無法被美國人接受,是一群“永遠的外國人”。 中美貿易戰:實為症狀,而非症結 接下來,談談我對中美貿易戰的看法。 我認為現在中美關係的緊張,不僅僅是貿易上的緊張,更多的是文化上的衝突和焦慮;導火索甚至不是中國,而是美國內政,包括幾個月後的中期選舉。 有兩個大趨勢,正在深刻影響當今中美關係。 第一個是中國堪稱奇跡的崛起速度。我最近幾年每年來中國兩次,每次都會被中國的發展速度驚訝到。 無論以什麼樣的衡量標準,在人類曆史上從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像中國一樣,在擁有這樣規模的疆土和人口的同時,發展得如此迅猛和持續,使如此多的人口擺脫了貧困。 即使在美國經濟發展最繁榮的時期,也無法與當今中國的經濟發展速度相媲美。 中國經濟是個奇跡,但對於美國來說,則成了一種威脅。美國長期占據世界主宰的位置,美國人習慣於把中國看作是第三世界裏仍與貧困作鬥爭的落後國家。 如今麵對這個強大的、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國家,他們無所適從。 中國不僅開始展示雄厚的硬實力,在軟實力方麵,包括在非洲、在南中國海、 “一帶一路”沿線,中國的影響力都在迅速上升。這都在刺激著美國人對中國的觀感。 我這幾年在北京大學深圳研究生院教課,用英語向中國學生講授美國的司法製度。 我住在校園裏,親眼看見我的中國學生有多用功。他們每天都學習到深夜,周末也不間斷。 我想象不出任何一個美國人,哪怕華裔美國人,能夠像這些中國學生一樣享受學習,把學習當成理所應當的事情。 “努力工作”聽起來應該是個褒義詞,但是中國人的努力在很多美國人的眼中,被視作“不公平競爭”。 美國人擔心的是,亞洲人能吃苦,願意忍受更惡劣的環境,最終把美國人都比下去。 一個世紀前,一位名叫塞繆爾•岡帕斯(Samuel Gompers)的美國勞工領袖,在一本政治小冊子上寫下一句當時非常著名的標語:“Meat vs Rice(肉食對大米)”。 他意思是,亞洲人吃米,米比肉便宜,所以亞洲人必然會不公平地擊敗美國男子,因此不能讓中國人進入美國。這聽起來真的很荒謬,但它真實發生過。 第二個大趨勢,就是當今在美國社會內部發生著前所未有的人口結構變化。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有生之年,白人將不再是美國的主要族裔。 這種劇變在美國的某些地區已經引起了反彈。比如舊金山是美國華裔最多的城市,不僅出現過華裔市長,而且華裔正在形成這個城市裏的人口新主流。 這在白人當中激發起一種基於膚色的民族主義情緒。他們把這看作是一種侵略,認為應該禁止中國學者入境。 甚至有人宣稱,每個中國人對美國來說都是一個威脅,每位華人——不管是新移民還是已經入籍的華裔美國公民——在他們眼裏都可能是間諜。 近幾年中,FBI曾兩次對美國華人發起間諜控告。坦普爾大學物理係主任郗小星,美國國家氣象局公務員陳霞芬,曆經苦難,終於證明自己的清白。 雖然最後這兩起控告都被證實為捕風捉影,然而“所有中國人都有可能是間諜”的言論不僅駭人聽聞,更從側麵說明了美國政府對華人的偏見和敵意。 在此背景下,特朗普發布的貿易之戰具有更多象征性,對中國的言辭其實更多反映了美國國內政治,美國的分化與焦慮,以及中美的文化差異。 此外,中期選舉臨近,特朗普也在為獲得選民支持做準備。中美貿易戰隻是一個症狀,而不是症結,這隻是更大問題的一小部分。 正是在這樣的緊張時刻,持續的交流探討對於中美雙方都至關重要。CCG和百人會將盡全力搭建雙邊友好關係的橋梁,盡力消除誤會,防止衝突升級。 在這個時刻,有摩擦也有衝突,但在尋求解決方法的過程中,發展與機遇也將隨之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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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國GDP,神奇資料背後,隱藏著對中國的焦慮。 我去過美國47個州,訪問過的地方,可能比絕大多數美國人還多。關於美國,我心中一直有個謎團,那就是美國的GDP。 2021年,美國GDP為23萬億美元,中國為17.7萬億美元。美國、中國的人均GDP,分別是6.94萬美元、1.25萬美元。論總量,美國超過中國,論人均,美國幾乎是中國的6倍。 如果說,美國依然比我們強大、富裕,我可以接受。而當身臨其境觀察美國,這6倍人均GDP的差距,別說大人理解不了,連小朋友都有類似的疑問。 疫情前,我帶讀小學的兒子去紐約,涉世未深的他問了我三個問題: 為什麼紐約人喜歡睡在大馬路上? 為什麼紐約地鐵的空調不開?省錢嗎? 為什麼紐約的公交車那麼吵?那麼臭? 他從小在寧波長大,的確沒有見過homeless(流浪漢),他坐過的中國地鐵都是有空調的,但並不意味著美國的地鐵都有空調。中國普及了電動公交車,但美國的大巴,依然以柴油車為主,確實又吵又臭。 最讓我震撼的,並不是這三個問題本身,而是一箇中國兒童,居然在美國最有錢的城市,問了家長這三個問題,他的人生經驗和同齡的美國人完全不同。不知不覺,中國成了例外,而外國成了常態。 很多去過美國的人,都和我一樣,不禁會問,美國的錢,到底都花在哪兒了?! 對一個地方的理解,從普通中國人的角度出發,無非就是「衣、食、住、行」。 01 | 住 對我來說,美國最富裕的那一面,就是飛機降落前的那一段時間,機窗外的景觀。你可以俯視整個城市,無論是洛杉磯,還是舊金山、華盛頓DC、休士頓、邁阿密,獨門獨院的House延綿幾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草坪、游泳池、樹木,點綴其間,這可能是很多中國人夢寐以求,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豪宅」。 歐洲城市的郊區也有成片的House,但規模完全沒法和美國相比。並不是歐洲比美國窮,而是美國的自然條件好,人口密度低,House要消耗大量能源和土地,只有美國這樣的國家才能養得起。放眼全世界,也許只有加拿大、澳洲的自然條件,可以和美國媲美,其它國家望塵莫及。 論價格,美國的House並不比中國的房子貴。根據美國最大房產中介Zillow的資料,2021年,美國房子的中位數價格是每套28萬美元,差不多200萬人民幣。根據國家統計局公佈的資料,2021年3月,中國平均房價為1.1萬/㎡。大部分美國house也就幾十萬美元一套。賣掉一套中國房子,完全可以去美國置換一個House。 論實際造價,美國的House遠看像磚混結構,其實幾乎都是木結構,工廠裡流水線生產,像搭積木一樣造房子,成本低,速度快。相反,中國的高樓反而成本高,打地基就要花很多錢,鋼筋水泥一樣都少不了。 大別墅、大草坪、游泳池,大部分中國人,小住幾天,嚐嚐鮮可以,時間一長,先不說「好山、好水、好寂寞」,打掃保養house就是一個巨大的體力負擔。雖然也可以請「老墨」代勞,但價格不菲,一般普通美國中產也承受不起。為啥很多美國男人都有一個工具房,是他們熱愛手工活嗎?想多了,大部分人都是為了省錢而已。如果有錢到可以在美國請傭人的程度,住House還是不錯的。 美國人住得通透,散發著仙氣,中國人住得熱鬧,繚繞著煙火氣。生活就像圍城,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與其說是差距,不如說是差異。 02 | 食 我去過美國最大的購物中心,Mall of America,翻譯過來就叫「美國購物中心」,位於明尼蘇達州。那裡有的東西,中國都有,但中國有的東西,美國卻不一定有,比如餐飲。 中國購物中心的餐廳,可謂是種類繁多,推陳出新。有專門吃牛蛙的,吃龍蝦的,吃烤魚的,吃羊蠍子的,吃潮汕牛肉火鍋的……有美式快餐,英式茶點,日式料理,韓式烤肉,港式燒臘……只要你想得到,就能吃得到。而「美國購物中心」完全沒有那麼多選擇。 一方面,美國人天生就不是吃貨,另一方面,個性餐廳價格高,普通美國人也做不到餐廳的消費自由。這兩方面原因導致了,美國的餐飲市場遠不如中國繁榮。 美國人基本不存在夜生活,絕大多數人下班也就回家了,而中國別說一二線大城市,連山西大同這樣的城市,夜市也相當火爆。 而在美國,咖啡就喝星巴克,吃飯就是,麥當勞、肯德基、Subway,Tacobell,wendy,Burger King……幾乎都是千篇一律,就算你想花錢吃點特別的,也沒得選。美國和他的祖宗英國一樣,都是食物充足,但美食極度貧乏的國度。 03 | 衣 如果你去美國的大街上走走,你就會發現,除了極個別的大城市,美國人的穿著,說好聽一點,是隨意,說難聽一點,是邋遢。從外表看,你完全看不出,中美之間6倍的人均GDP差異。 04 | 行 20萬以下的汽車,中國便宜,20萬以上的車,美國便宜。就算便宜,美國大街上的所謂豪車,比例也遠不如我們。中國不僅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車市場,也是最大的豪車市場。 2021年,世界汽車年銷量為8100萬輛,中國銷量2608萬輛,世界佔比在30%左右。美國1500萬輛,歐盟970萬輛,歐美相加,都不如中國一家銷量大。 2021年,BBA的全球銷量分別為,寶馬221萬輛,賓士205萬輛,奧迪168萬輛。而BBA在中國的銷量,寶馬84萬輛,賓士75萬輛,奧迪70萬輛。中國市場佔比分別為38%、37%、42%。中國豪車市場的規模,已經連續數年,穩居世界第一。 另外,美國買車幾乎都是貸款,中國人買車,尤其是20萬以下的汽車,貸款比例不高。看著美國馬路上奔跑的汽車,我不禁要問,美國人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 美國的公路,我只能勉強說「還可以」,但絕對配不上世界第一經濟大國的地位。最大的硬傷在於橋樑。我在美國經歷過的危橋,數不勝數,老態龍鍾,鏽跡斑斑,咯吱作響。美國公路和運輸建築商協會(ARTBA)表示,全美有接近5.6萬座橋樑存在結構性缺陷,這些橋每天會通過約1.85億車次。 如果你說美國的公路,路況不如中國,就一定會有人跳出來教育你,不要得意忘形,我們只不過佔了後發優勢的便宜,美國公路建得早,當然不如我們。說這話的人應該沒有去過德國,世界上最古老的高速公路autobahn,就誕生在德國,路況堪稱世界第一,絕對可以碾壓美國。 至於美國的公共交通,完全是第三世界標準,連印度新德里的地鐵,都比紐約地鐵好。美國的地鐵,連最基本的「乾淨、準時、安全」都做不到。同樣是百年地鐵,日本東京的銀座線,堪稱世界典範,美國紐約地鐵,簡直就是人類工業文明的恥辱。 如果以泰國的經濟指標衡量,美國的公路並不差,但美國人均GDP世界第一,是泰國(0.7萬美元)的10倍,是中國(1.25萬美元)6倍,是德國人均(4.5萬美元)的1.33倍。基礎設施這一塊,美國的錢完全都是花在了刀背上。作為發展經濟和人民生活的最基礎的交通建設,為何美國如此落後?美國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 疫情前的好幾年,中國都是全世界消費最高的遊客來源地。在歐洲的景點,看到中國人的概率遠高於美國人。美國城市出現中國遊客的概率,更是高於在中國看到美國遊客的概率。 十幾年前,我第一次去美國的時候,飛機上華人美國人,差不多各佔一半。而在疫情前的幾年,無論中國航司,或者美國航司,80%以上的乘客都是中國人。我上次去阿拉斯加的育空營地,方圓幾十公里,人跡罕至,就在那個小屋裡,90%的人講普通話。裡面賣的主食就是中國麵條,配料是當地野生的三文魚。 根據世界旅遊組織2018年的報告,中國遊客的消費總額是2580億美元,遠超過美國的1350億美元,幾乎是2~4名的總和。每次看到這樣的資料,我都會問,美國人的錢,都花到哪兒了? 總之,如果你說美國是發達國家,比中國富裕,我贊同。如果你說,美國一年創造的財富比中國多,我就有點懷疑,如果你說美國人均財富是中國人的6倍,那絕對是挑戰我認知能力的底線!一定是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要麼是統計的漏洞,要麼是標準的差異。 讓我們仔細分析一下,謎一般的美國GDP。 首先,美國的GDP特徵是服務業佔比極高,超過80%,與此同時,產生物質財富的製造業,只佔GDP的10%。 2018年,中國製造業產值為4萬億美元,而美國為2.3萬億美元,日本為1萬億,德國為0.8萬億,中國製造業產值幾乎是“美、日、德”的總和。 最近我還看到一張讓我印象深刻的圖表。2022年,全世界前50大港口排名。前5名全部來自中國。前10大港口中國獨佔8個。前50大港口中國佔29個。前50名,美國只有4個,整體排名,比韓國還落後。美國經濟「脫實向虛」的程度,已經病入膏肓。美國GDP的祕密,都藏在服務業裡。 讓我舉幾個例子。 會計 美國最詭異的事情,就是報稅。我一直很想不通,就是在這麼一個大部人連加減乘除,都搞不清楚的地方,報稅的過程為何如此複雜, 各種「稅碼」猶如天書。基本上,報稅就是兩部分,一部分是清點自己的收入所得,一部分是算出各種可以抵稅的額度(巧立名目,非凡人所能理解)。二者之差,就是用於計算個稅的收入。 家庭可以一起報稅,也可以分開報稅。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減免辦法,另外,免稅額度本身也有多種計算方式,而且,稅法到這種複雜程度,也有不少漏洞可鑽,所以最後算下來,不同的報稅方式可能有很大區別。 美國每年有超過一億五千萬份個人所得稅單,很難有兩份完全相同。以中國人的思路,報稅如果有麻煩,那直接打政務熱線12345不就行了? 你想得太多了,美國各州的稅務局,熱線電話簡直難如登天,我曾經打過田納西州稅務局的電話,足足等了25分鐘,然後一個女話務員用西班牙語口音的英語,照本宣科,對我毫無幫助,純粹大家互相浪費時間。 這裡要插一嘴,在美國,肉眼可見的腐敗確實很少,但行政效率之低,令人髮指!如果你體驗過國內「最多跑一次」的服務,對美國的各級衙門,絕對是忍無可忍。 在美國,正因為複雜的稅制,普通人根本無法駕馭,美國才有了一個規模龐大的會計師隊伍,協助納稅人報稅。截至2020年9月,根據AICPA(美國註冊會計師協會)統計,美國有65萬名註冊會計師。他們的年平均薪水為7.9萬美元,這比美國的平均薪資水平高出近50%。與此同時,截至2020年3月,中國註冊會計師協會,有註冊會計師10.8萬人。 中國人口是美國的4.3倍,會計師卻只有美國的六分之一。也就是說,美國人均供養的會計師,是中國的24倍。會計師是不產生物質財富的行業,按照7.9萬平均工資,65萬律師,一年的工資就是513億美元。他們背後,就是65萬個美國中產以上的家庭,總人口至少200萬。 很多美國華人疑惑,中國的報稅APP這麼好用,美國人為啥就不抄一個?其實,美國也有付費的報稅軟體,但體驗和中國的報稅app相差太大。美國官方也有電子報稅渠道,那就是IRS的E-File報稅系統,我曾經體驗過,和中國的手機報稅相比,那簡直就是石器時代的產物。 在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鈔能力」的硬核邏輯,才是一切現象背後的本質。如果美國用了中國這一套體系,你讓那麼多高收入的會計師去哪兒涼快去?這些可都是腦袋聰明的有錢人,他們的組織勢力龐大,可以僱傭遊說團體去國會疏通關係。 總之,美國有一條看不見的潛規則,在無形中保護著美國的服務業。現有高階服務行業,是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體系,哪怕是科技進步,也阻止不了他們把服務業「做大做強」! 律師 單單法律服務業,美國每年將近產生2700億美元的財富!中國呢?我查不到具體資料,但可以推導,結果應該也八九不離十。 從律師人數上來看,2021年,中國有57萬律師,2015年,美國就有130萬律師,美國供養的律師是中國的2.7倍。 按照人均GDP的差距,美國律師收入至少是中國的6倍,那麼,按此推論,中國法律服務業的規模,大約為美國的二十分之一。美國2700億美元,中國最多也就1500億人民幣。 虛擬房租 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研究一下「美國經濟分析局」的網站www.bea.gov。裡面有一句話,讓我大開眼界,Households with housing are officially regarded as the owners of unregistered enterprises, which produce housing services for household consumption.”「擁有住房的家庭被視為未註冊企業的所有者,這些企業生產家庭消費的住房服務。」 嗯,說人話就是,美國人人都是企業家!不僅自住房屋的「虛擬租金」算入經濟總量,連家庭主婦在家幹家務,也要納入GDP。從照顧老人到看護孩子,從洗衣做飯到修建草坪,也算是事無鉅細了。 網上流傳一個很有名的資料,那就是美國GDP算了私人住宅的「虛擬租金」,而中國卻沒有算。這一塊,一年就相差1.5萬億美元。 其實,這種說法只對了一半。中美兩國的GDP統計法則,基本都是和國際接軌,但在具體的操作上,也要按照各國情況,因地制宜。 「虛擬租金」的意識就是,如果你有房子,就算自己住,或者空著,也要按照市場價值估算租金,然後計入GDP。 我國採用折舊法來計算房屋的「虛擬租金」。農村居民每年的「虛擬租金」規定為建造成本的2%,城鎮居民則為4%。北京市平均建築成本大約為每平米3000元,依照這一方法計算的一套60平米住宅的“虛擬房租”為約每月600元,大大低於市場租金。據統計,我國住房自有率超過85%,這一「虛擬房租」的計算方法大大低估了我國的GDP。 醫療行業 美國醫療佔GDP的比例也高得不正常,達到了16.9%,這個數字比絕大多數發達國家都要高。與此對應的,是美國在發達國家中最低的人均預期壽命,如今,美國人的預期壽命比中國人還低。由此可見,美國在醫療方面的高支出,並沒有帶來相應的回報。關於美國差勁的醫療,普遍的看法是,在無限制的自由市場體制下,醫療機構和保險公司形成了壟斷利益集團,推高了醫療價格 美國最大的服務業就是所謂「火災行業」,也就是「保險、金融、地產服務」的統稱。(FIRE Sector)Finance, insurance, real estate, rental, and leasing。火災行業是最典型的,不產生實際物質財富的食利經濟。 「火災行業」2019年共創造了45418億美元的價值!4.5萬億美元,佔美國GDP的21.2%!與此同時,我國金融,房地產,租賃和商務服務,2019年增加值約為2.6萬億美元,也佔我國GDP的18.1%。僅僅這一項,就比中國多出1.9萬億美元! 建築業 2018年美國建築業GDP增加值為8400億美元,中國建築業GDP增加值為9340億美元,僅僅比美國多10% 而已。看到這裡,相信很多人都會感到驚訝,號稱基建狂魔的中國建築業和美國相比,規模上居然沒有什麼優勢。 我們來比較一組資料,2018年,中國水泥產銷量22億噸,美國為8850萬噸,是中國的二十五分之一。中國粗鋼產量9.3億噸,美國9500萬噸,中國是美國的10倍。中國每年建成4000多公里的鐵路,5000多公里的高速公路,上萬座橋樑。這幾個數字在美國幾乎都接近零。 2018年中國建築業房屋竣工面積413508萬平方米,美國只查到2016年的資料是18780萬平方米,僅為中國的不到5%。這些核心建築業的產出資料中國都是美國的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然而美國建築業竟然貢獻了和中國相當的GDP,可以想見其建築成本的離譜程度。 總之,服務業佔美國GDP高達80%。美國人開支的大頭,並不是「衣、食、住、行」,而是「算賬、看病、打官司」,當然,最大頭還是一切背後的「金融服務」。 另外,給人的感覺是,中國總是想方設法把GDP壓低,讓美國繼續當老大,因為當老二,壓力小,多好。而美國呢,想方設法把GDP吹大,因為,他實在承受不起失去老大地位的後果。 總結 寫到這裡,我並不是想說,美國有多麼衰落。其實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必定是虛擬化和服務化,也許若干年後,中國的經濟結構,也會像現在的美國一樣,這是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 作為統治世界的超級大國,美國本來可以沿著虛擬化的道路,悠哉前行。但萬萬沒想到,一覺醒來,眼前出現一個龐然大物。一旦美國霸權旁落,美國要面對的,可不僅僅就是衰退的問題,甚至可能是分崩離析。要讓舒服習慣了的傻白甜,重新回到工廠上班,比登天還難啊! 美國不甘心讓出第一的寶座,那麼就只能和東方大國死磕,但轉念一想,美國現在的經濟結構,已經不是冷戰時期的天下無敵。以前,美國的貿易戰「見佛殺佛,見神滅神」,連日本都瑟瑟發抖,登門求饒。特朗普發動貿易戰的時候,我們國內也有很多人非常悲觀,但萬萬沒想到,3年之後,美國開啟的貿易戰,居然讓美國騎虎難下。用壓力測試讓中國知道,自己的製造業有多麼強大。 「和平年代」的GDP與「對抗年代」的GDP的重點不同。從目前結構來說,中國的GDP結構更適合對抗。但中國不希望對抗,我們希望和平發展,因為時間在我們這一邊。 美國的律師和會計服務業,在戰爭和貿易戰時候是沒用的。好萊塢的電影和NBA的球星,更加沒用。3nm的晶片用於手機,當然好,但對於戰鬥機,100nm也不落後。比如F22,80年代立項,2000年定型,因此它的晶片大概率是九十年代的技術。F35戰鬥機用的晶片都是180nm製程的。 2022年6月,美國空軍少將卡梅隆·霍爾特(Cameron Holt)說:「以購買力平價計算,中國花費1美元就能獲得我們花費20美元才能獲得的同等能力。如果我們不知道如何降低成本,提高國防供應鏈,我們就會輸。」 20倍,我覺得太誇張了,就算只有2倍,美國也會被中國的製造業拖垮。這樣的劇情剛好和當年相反,當時,美國用製造業優勢拖垮蘇聯。 美國的焦慮是,在和平與對抗之間,舉棋不定。如果不和東方巨龍死磕,時間不在美國那一邊,眼看著霸權旁落,他不甘心。如果要死磕到底,手裡的牌越出越少,力不從心,於是就陷入焦慮。也許這就是美國霸權的更年期綜合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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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轉貼> 蔣任這話說得是: 「.....如果我是烏克蘭總統,為了國民的安全,我絕不會高調的要加入北約(NATO)、我絕不會去招惹俄羅斯,我也絕不會去出兵打烏東,我更不會讓我的百姓曝屍街頭.....。我膽小嗎?! 不是、是因為老百姓的生活安危決定在我的做法上 .....。」 (=)(=)(=) 前台視記者蔣任憶述他深入伊拉克戰地採訪的文章,共四篇: 【什麼叫戰地...】之一 看了很多台灣的新聞報導,看了很多臉書上的留言,我不得不po出這篇文章,看了會很噁心、讓你很不舒服,所以您斟酌吧...。 我因為新聞採訪,去過阿富汗和伊拉克,告訴各位什麼是「戰地」、戰地有什麼、戰地沒什麼;不過這只是戰地、不是戰場,戰場會更慘。 先講伊拉克吧,我從進入伊拉克境內就體會到戰地沒有「法律」!從約旦邊境到巴格達有條中華榮工處修建的一千公里公路,貫穿整個沙漠。我們開車走了16個小時,這一路上發生七次其他車靠過來逼迫我們停車的事件。我請的司機是當地人,他打過第一次波灣戰爭,他帶的霰彈槍和三盒子彈就架在前座上,他還會單手上膛,然後回頭笑著說。 「Arnold!」 但我已經笑不出來了,我不解的問。 「難到這些搶車的人不怕被抓、沒人管嗎?!」 換來的是兩雙白眼!司機和嚮導。戰地是領薪水階級的人不會上班的!不管你是警察、記者,甚至是政府官員,除非你是軍人、或是領到高薪...,不然你不會去上班的,哪有什麼「班」可上?!誰會發薪水給你!? 司機告訴我戰地還有車子可以開的就一定是有錢人!不然哪有車、哪有油?所以開車子一定被搶! 「被迫停下來被搶的車,男人被殺、女人被強暴、小孩被賣掉、車子被燒掉...,所以絕不能停車!」 路邊就不時會出現燒黑、冒煙的車殼,旁邊就會有燒焦的屍體,一具具,甚至還有小Baby的...。戰地和戰場上一樣,沒有法律、沒有倫理道德、沒有日常、沒有生活...;槍、武器就是一切,誰有槍、誰敢用槍,誰就是老大! 當時巴格達境內還算平靜,我住在國際媒體住的五星級飯店,門口就是荷槍實彈的政府軍,我們吃住都O.K。電是樓下發電機發的,一天只有幾個小時有電,柴油味充斥在空氣中,很臭,但知道整個伊拉克都沒電,就沒有人抱怨了。沒有熱水,所有飲用水都是瓶裝水,1小瓶5美元,要不要隨你!1杯咖啡10美元,比威士忌還貴!我帶了三合一,每天在一雙雙嫉妒的眼光中參加晨報。我每天一早先帶著美金去隔壁銀行換一大袋的伊拉克幣,然後繳住宿費。不收信用卡?!當然!對外通訊都斷了,怎會有信用卡。沒有手機訊號!?當然,戰地電信公司沒人上班的!其他媒體都使用衛星電話,我沒有,就四處喀油,四處借來借去的。有天吃飯時我問了其他媒體。 「來了這幾天怎麼不見當地記者?」 結果換來更多雙白眼!「Jeremy,你的國家如果打仗、你還會去上班嗎?!你新聞發給誰?沒有電視台、報社上班,你還在採訪...?!」 當下我覺得我像白痴一樣,在寶島出生、長大的我當然不會懂這些。很多外國記者都隨身帶槍,因為這裡沒有法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一定被搶!弄得我也緊張兮兮的,還好我的老兵司機把我照顧得好好。 再講一些噁心的...,電影上常看到戰爭屍體一具具的躺在地上,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戰場大部分的屍體不是完整的,都只是一部分,有手、有腳、有軀幹,或是不知名的部位,更慘的是內臟流得到處都是...,那才是主要的臭味來源。人體內的壓力大於外在,所以你身上有個小洞,血會流出來、噴出來;有個大洞、內臟會流出來...,然後蒼蠅、各種蟲子就飛的到處都是。味道傳得更遠!不會有人收屍、或整理的,都打仗了誰還跟你談衛生、清潔...?! 物資不足處處有搶劫,一整天處處有槍聲、爆炸聲,不是軍人開的槍喔,是老百姓開槍的,死了活該、沒死運氣好;這就是戰地...。平時的恩怨,在lawless時就會爆發出來,特別是政治的(親美、反美)、宗教的(遜尼派、什業派)...,統統在街上解決了。 戰地沒有電視看,因為一沒電、二沒電視台。沒有報紙看,誰印、誰賣啊?!所以你聽新聞說「當地報紙、或當地電視報導」多半都不是真的!戰地老百姓生活是很痛苦的,沒有食物、沒有飲用水、沒有電、油...,什麼都沒有! 所以不要相信「士氣」這件事,你三天沒吃飯了,會因為政府軍擊落一架敵機而興奮嗎?!你在家裡沒取暖凍個半死,會因為政府軍俘虜敵軍而高興嗎?!千萬不要把平時的價值觀、道德觀用在戰時...。 記住!戰爭後的報復與虐待比戰爭時還殘酷的喔!戰爭輸的一方是沒有任何價值和權利的,很殘忍的。回台灣多年後我都還會被戰地的景像嚇醒,我也常會夢到那噁心的屍臭味...。我為什麼鼓勵年輕記者去現場採訪,因為你才知道什麼是事實,而不是被西方媒體誤導,人云亦云。 是誰打伊拉克的?是美國人。為什麼?因為美國說伊拉克有大型毀滅性武器。武器在哪裡?不知道,因為一直到今天都還沒有找到那武器...。 【什麼叫戰地...】之二 在伊拉克除了住宿的五星級旅館外,我最常去的是伊拉克新聞局;但、我來自台灣,和伊拉克沒有邦交,照理說我其實是非法入境的。但、我在約旦下了功夫...。 在約旦也是一群記者住在一起,等混熟了就無話不聊,我注意到幾乎每天都有記者要去伊拉克,我們都會半開玩笑的在樓下「歡送」要去戰地的記者。這時的伊拉克已經快要開打了,所以並不歡迎其他國家的記者入境,特別是東南亞的記者,因為這些國家都是小國,看待伊拉克問題就像看連續劇一樣,別人吃麵、你在旁叫熱...,就算採訪、報導了新聞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我也同時注意到歡送走的記者當天晚上就又回旅館,於是我們又半開玩笑的「歡迎」一次;一、兩天後他就悻悻然回國了...,然後又有新記者來。我會請被「請回」的記者喝咖啡,聊他被拒絕入境的過程。漸漸的我知道要入境伊拉克絕對不能走機場,那裡的海關看多了,三兩下就把你趕走。我發現約旦與伊拉克的邊界有個小關卡,那裡有駐軍,但水平不高就是了。 從文化上看這兩國:約旦和伊拉克,其實他們是兄弟之邦,不是號稱、而是真正的兄弟。但強勢的哥哥搶走了歷史悠久的伊拉克,把中東唯一不產油的約旦給了弟弟,約旦不但不產油,它連水都沒有,約旦窮得要命,所有資源都靠哥哥伊拉克無償供給。約旦和伊朗一樣,都曾經是中華民國的盟邦。 這樣的歷史讓伊拉克人不是很看得起來自約旦的任何事、任何人,這包括我在內。我也常去伊拉克大使館附近「閒晃」,那裡真的很恐怖,我第一次去時腿都嚇軟了,很多位人高馬大的伊拉克軍人穿著全身的黑袍,身上掛著衝鋒槍,殺氣騰騰的,站在大使館門口盯著來往的行人看,臉上毫無笑容。但是他們越氣燄高張、我就越能搞定他們,表示他們沒把我放在眼裡...。果然一個星期後我就拿到「人肉盾牌」(Human Shelter)的入境簽證。 什麼是「人肉盾牌」?第一次波灣戰爭時伊拉克軍人常把外籍人士關綁在水庫、機場、軍事重地...,讓盟軍不敢轟炸。我一方面拿著人肉盾牌的簽證,但我也要小心入境後不能被人肉盾牌組織的官員抓到。我很慶幸我在申請戶照時有兩個英文名字。在旅館有人來找我,我一概否認我就是那位人肉盾牌。 即使如此,我還是進不了伊拉克新聞局啊!我就在新聞局外觀察,發現有三組亞洲記者進出,我分別假裝不期而預與他們打招呼,得知他們是日本、大陸,與韓國記者。在台灣大家都說我長的像韓國人,所以我選定了韓國組合,隔天在門口我又「巧遇」他們,幾句簡單的問候引起他們注意,我就假裝一邊有說有笑的「一起」走進新聞局,門口警衛對我們黃種人顯然也懶得問了。一進新聞局問到去處,我就衝上樓頂,找到路透社的帳篷,借了衛星電話速速撥回台灣電視公司報平安,同時也展開我的伊拉克幾天的採訪工作。 當時怕不怕?我怕死了。但總經理在我出發時跟我說。 「沒關係,安全最重要,能不能進戰地沒那麼重要...。」 聽到這裡我就火了,如果我要、沒有我做不到的!總經理可以不懂新聞,我不行!就算是戰地、我拚老命也要進去。因為之前我已進過阿富汗了。 現在回想那時真是年輕不懂事... 【什麼叫戰地...】之三 我初進巴格達市時還沒開戰,然後天氣還好,每天都有太陽,雖然是冬天,但不太冷。而隔壁的約旦才剛下完百年最大的雪,雪深及胸,約旦安曼市宣布進入緊急狀態。 我從旅館陽台向遠望可以看到天際的地平線,其間有很多一條條的黑煙,由下而上,似乎連接了天和地,嚮導告訴我那就是煉油廠。伊拉克的石油蘊藏量豐富,而且現代化開採,幫這個有兩河流域文化的國家成為中東最富裕、最進步的國家。 石油為伊拉克帶來了現代化,也帶來了毀滅...(這是後話)。 但我開始工作後,天氣就變了,沙塵暴開始。沙塵暴是發生在沙漠地區的天氣現象,由冷熱空氣交互產生的空氣流動颳起沙漠的沙形成,造成空氣混濁,能見度變低。我之前在沙烏地阿拉伯見識過那種近1小時的沙塵暴,大風暴吹襲、伸手不見五指,但來得快、去得快。可伊拉克的沙塵暴不一樣,雖然也是掀起漫天風沙,但沒有疾風,所以風沙也散不去,就弄得不見太陽,什麼都黃黃的,很不舒服。每天洗澡都可以洗出一堆黃沙,鼻子裡也多是伊拉克的領土,受不了。 我記性好,所以車子進出城時我都看得到、記得住武器的種類與位置。 武器是戰地最明顯得象徵,你可想見昇平日子過久了的台灣人上下班時看到捷運站出口停一部大戰車、移動式防空飛彈處處都是、十字路口架了防空機砲...,都不蓋迷彩掩飾了,那會是什麼感覺嗎?!滿城市的肅殺氣氛,人們的互動中沒有笑容、不再有禮貌,對物質的概念是誰有就誰活得下去...。很可怕的耶!每個人心裡都藏了想法、每個人家裡都藏了物資。朋友?!沒有了!所以說戰爭沒有人性。 我的老兵司機帶我看了很多重點地區,他也知道以美國為首的盟軍即將從東邊攻進來,他已做好我們從西邊撤走的規畫,我真感謝真主阿拉把他給了我、照顧我。 戰地給你的第一印象是緊繃的氣氛,那種壓力逼得人和人會為了一點小事起爭執,這時就沒有「足夠」兩字,物資越多越好。搶案四處傳來、槍聲四處傳來,人會越來越無情、越來越殘忍。走路經過屍體就不再繞路,就捂著鼻子、眼睛不看的走過去了。美軍的A10戰機已不時出現在空中,我知道它們是為伊拉克戰車來的。表示美軍已從東邊進軍了,轟炸聲已由遠而近。我常半夜被爆炸聲驚醒,看到老司機坐在窗台凝視外面,他不是怕、而是難過,這裡是他的國家,他的國家正被不要臉的美國軍隊入侵。 「90年是我們的錯,我們攻擊了科威特...。」 他會難過的跟我說這些。看著他泛淚的眼睛,難以想像兩週前他開著他黃色的雪佛蘭計程車來應徵司機時,他告訴我的嚮導說他不會說英語,我當時想:也好,這樣他就不會知道我和嚮導在說什麼了。入境伊拉克的第一個晚上他帶我們去吃飯,為了感謝他、我敬了他幾次酒,他也許喝了酒很感動吧。在我的嚮導去上廁所時,司機竟然問我。 「Do you think there will be a war?」 我愣在那邊。 「I have family...」 然後我看到嚮導也驚訝的站在桌旁。這就是戰爭,它讓人不再信任人、即使是你身邊的人...。 幾天後我決定離開了,我是人肉盾牌咧,我得更小心點。於是選了個清晨我們悄悄的上車離開,同樣的路徑回約旦,但延途看到很多武器都已被炸毀,不管是地上、或牆上都有一塊塊黑色的爆炸痕跡。特別是海珊的大皇宮,來時清楚的看到牆頭上的砲陣地,現在都沒了,院至牆上的士兵也都沒了。司機說海珊已跑掉。 經過關口時我又緊張了,這時的伊拉克已是處於戰時,關口的士兵從辦公室移到外頭,人人身上都掛著步槍。搜身變得更嚴格,我出發時把路透社攝影記者幫我拍的內容都存在Betacam拍帶,我把它藏在行李箱的夾層裡。當軍人拉開我所有行李拉鍊時我嚇壞了,心裡後悔為什麼要把拍帶帶出來,但為時已晚,行李被打開,先看到裡面有兩條煙,軍人立刻哇啦哇啦叫了起來,很生氣的把我的煙丟到地上。只見嚮導一直在旁陪笑臉,說著我聽不懂的阿拉伯話。後來他撿起一條煙放回行李箱。 離開時我臉都白了,水平不高的軍人會很殘忍的。嚮導云伊拉克政府已宣布因為打仗,所以所有物資都不可帶出國。嚮導騙守軍說我來自很窮的國家,覺得伊拉克香煙好抽又便宜,所以他賴皮回一條煙...,我上車時幾乎癱軟在座位上。 回到約旦後昏睡一天一夜,醒的時候就喝可樂!那是我最喜歡的飲料啊! 下午有人來敲門,兩位美國人,是美國軍事情報局的人,我一開門就很機警的說我剛睡醒、需要咖啡,所以我們下到一樓咖啡廳聊,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房裡的拍攝帶。 他們帶了地圖,要我說出延途看到的武器、陣地和大致位置。我才不想告訴他們咧!此時我已從國際媒體知道美國是因為伊拉克不願把石油開採權給美國、而是給了法國,所以美國以「具有、並會使用大型毀性武器」為由對伊拉克開戰,並且第一個要求法國加入「盟軍」,可惡的美國人! 在軍情局帶來的地圖上我胡亂的點了幾個地方,並告知我看到的武器都被摧毀了。 我常在想我的那位司機現在如何了,他和他的家人還好嗎?!伊拉克一直到今天都還是戰地的...。 【什麼叫戰地...】之四 從約旦回台灣後我自忖我是全台灣最快樂、最感恩的人!為什麼?因為我剛從伊拉克戰地回來,我看著我的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在台灣生活著,沒有戰爭、沒有危害。我早上騎著機車去公司上班,沿路除了有馬路三寶外,路上沒有防空飛彈、辛亥隧道兩端沒有機關砲、路上沒有荷槍實彈的軍人,最重要的是路邊沒有死屍!放眼望去,台灣就在一片祥和氣氛中,路人有說有笑,大家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這是多美的景像啊! 回到公司上班,除了報帳要我的命外,其他一切都是美好的!我的老長官白詩禮,他從一樓業務部跑來看我,不誇張,他真的是跑來看我的。他來到我座位旁,什麼都沒說,就是端詳著我,他的眼神就明白的說。 「你好嗎?!辛苦了...。」 我非常、非常感動白長官的舉動。但不是每件事都很高興;在我進入伊拉克新聞局樓頂上回報平安進入戰地時,外交部正在舉行例行記者會,針對各媒體要求外交部與伊拉克交涉讓台灣記者入境採訪一事,部長親自解釋台灣與伊拉克沒有邦交,所以台灣記者是無法進伊拉克的。而正當部長解釋時,一旁的電視的跑馬就是「台視記者蔣任已進入伊拉克...」,這個跑馬就像當場打了部長一巴掌,事後外交部「線民」告知,部長臉色很難看的離開記者會...。然後有記者猜測是因為台視已綠化,所以外交部私下幫蔣任入境...云云。 沒想到我的入境伊拉克採訪竟讓部長無光,更讓我公司總經理被人念了...,真TMD! 回國後我奉命陪同總經理赴外交部「拜會」,我當然知道就是去賠罪的。我其實思考了很久要不要拒絕出席。去了、覺得自己犯賤;不去、讓總經理臉上無光,連自家記者都管不住...。左思右想,比在入境伊拉克還猶豫!最後我還是去了,自我說服的理由是:該有的驕傲我都有了,分一點給老總吧。 好事一樁淪落成各打50大板,會面改成部長請吃午餐,我則準備了一張10,000元伊拉克紙幣送給部長當紀念。那餐吃得好痛苦,三人一桌沒話說,說什麼都不對...?!說採訪成功、那就傷了外交部長;說採訪不成功、那就傷了我...。索性什麼都不說,專心吃飯,哈哈哈! 喔,說到幣值,1990年前1伊拉克幣等於33美金喔!等我去採訪時1美金等於1袋伊拉克幣!由於沒有黃金,鈔票是影印機印的,當地人都戲稱這些伊拉克幣是壁紙了。 我比所有沒經歷過戰爭的台灣人更珍惜現有的一切,千萬不能有戰爭,戰爭一起,什麼文明、進步、歷史...都沒了。也不要去挑釁強國,那個後果是要老百姓承擔的。從伊拉克回台灣後我幾乎不與人談在伊拉克看到的事,那不是一個健康國民應該看到的!戰爭、屍體只會在我的夢裡出現,那就夠了,噁心、殘酷、人性...,Shit! 但如果我是烏克蘭總統,為了國民的安全,我絕不會高調的要加入北約(NATO)、我絕不會去招惹俄羅斯,我也絕不會去出兵打烏東,我更不會讓我的百姓曝屍街頭...。我膽小嗎?!不是、是因為老百姓的生活安危決定在我的做法上。 但、我不是烏克蘭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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