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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回報2 年前
大時代的悲劇⋯⋯老士官
由大陸來台的軍人,逐漸凋零。如果尚健在,也大多垂垂老矣!老士官們是當年連隊中基層士官,對台灣防衛與建設功不可沒,但若沒有成家的人,大多孤獨終老,晚景淒涼。我特別感念這一群一生奉獻且功在國家的他們,曾經寫過「老士官」一文,今再次貼出,作為對他們的敬意。
紅標“老士官”退伍前流著淚跟我說:「連長您一定要幫我照顧第六班的“二牛”班長,他是我抓到部隊來的,拜託您了!」
32年前內人到三總做產檢,前面一位嬌小婦女,是一位已懷孕的侏儒。醫生嚴正建議她拿掉胎兒,若拖到足月會壓迫胸腔,危及產婦生命。但是她卻說:「醫生,我先生是部隊老士官,隻身在台,像我這樣的人本來是沒人會娶,但是他要了我,又照顧我,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為他留下後代。」
聽到這件事,實在令我驚訝,同情中又為那位婦人的堅持而感動。這只是在眾多老士官故事中的一則,後來婦人和孩子如何不得而知,但屬於老士官們的故事常常在島上流傳著。
沒有成家的老士官,是一群孤獨的人。一生跟著國家、部隊跋涉,連隊就是他們的家,退伍後軍隊不能再留,只有分散四處住。在營區旁、眷村邊、退輔會安置的漁塘邊、開墾梨山後的大山邊、鑿完東西橫貫公路的山道邊、駐守海防後的大海邊、年紀更大的就住進了榮家。濃重的鄉音與軍人習性,讓他們很難融入社會,本地人都稱他們為「老芋仔」。這些老兵們只有與同袍聯繫,等到同袍也老去,拜訪的人漸漸少了,留下的人就更加落寞了。
「一年準備、二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政策,使得青年時代無法成家,年齡漸長,政策開放可以結婚時,適齡女子又很難看上他們,於是有了「老莫的第二個春天」中,用鈔票擺成人形,買原住民女子的實情。但是絕大多數仍是形隻影單,海峽那一頭老家,親人何在?情人何在?永遠是心中的痛、夢中的盼!
民國67年澎湖西嶼駐防工兵連,我任輔導長。連裡尚有七位資深士官。各有特殊專長,是連隊的重心。只要有他們在,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他們的經驗、負責任態度,是國軍戰力堅實原因。他們視連隊幹部為家長,士官兵為子弟。在退伍前,把絕活都教給了新制士官及義務役士兵,儘管時光已過去數十年,老士官們的身影仍留在我記憶裡。
第二排杜排附為人方正,做事一絲不苟,行軍時一人揹三隻自動步槍,為排上體格較弱士兵分勞。與其他士官不同之處,假日幾乎不外出,薪水一點點累積。有人認為他過於吝嗇,問他留錢何用?杜排附不予辯解。隔壁連的已婚老士官,給他介紹腿有殘疾客籍婦女,兩人就靠通信聯繫。但是大字不識的他,不懂信中內容,讓我為他讀信,再代他寫回信。我會先問他想說些什麼?寫在信紙上後,讀給他聽,就這樣一段段寫完後寄出,等著下一封來信。一年之後,倆口在澎湖結婚宴客,我和連長坐在家長席,將近五十歲的排附,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幸福洋溢在他和新娘臉上。
另一位伙伕高班長是反共義士,廚藝甚為精湛。只要行軍、演習、移防他就會滷一大鍋肉,蒸百個大饅頭,炒一大鍋辣椒酸菜,人手一袋,既方便又對味。退伍之後,再也沒有伙伕能做出像他一樣的飯菜。我處理過他被人侮辱罵為「共軍」事件。老淚縱橫的他,捲起兩臂上刺的「殺朱拔毛」、「青天白日國徽」圖案,說道:「我從韓國戰場回來效忠國家已23年,為什麼要歧視我?」每年123自由日,他與其他反共義士在澎防部接受表揚,連上也會頒發獎品獎賞,表彰他在民國43年投效自由陣營義舉,他們是一萬四千個證人中的代表。
最年輕的老士官叫龍心,我們都稱他龍班長。他本姓陳,抓兵時文書問他叫什麼名字?他回答:龍心。文盲的他看不懂文書寫的字,於是姓氏不見了,就這樣用了幾十年,再也沒改回來。他說:民國37年他17歲新婚不久,老婆讓他上街買一瓶醬油,一走到街上就被國軍抓到營中,輾轉來到台灣。幾十年過去,兩岸開放近三十年,這一瓶醬油,不知他終究帶回去了沒有?
許多老士官娶了寡婦,拖油瓶來的孩子就三、四個,無怨無尤的把他們養大,供他們讀書,甚至照顧他們成家立業。老士官們的信念是,娶了孩子的母親,那就是自己的孩子。這些孩子成年後多能感恩圖報再奉養繼父,這是寶島最美最光輝的故事,我所知道的就有三個家庭。
詩人余光中有一首「鄉愁」的詩,隱約就是他們的寫照,茲錄如下:
小時候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 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裏頭
而現在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有誰能像老士官這一代霜雪一般命運?兩岸將近四十年的隔離,他們無父、無母、無親人,為寶島台灣安危與成長貢獻一生心力。「榮譽國民」是他們最高稱頌,至終都愛著這個國家與土地。時光不歇前進,他們垂老了,凋零了,如同麥克阿瑟將軍名言:「老兵不死,只是逐漸凋零-----」
紅了眼眶,我特別寫下他們其中三、五故事,以感念這些讓人敬佩的老士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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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 !外省人哪⋯ (陳文茜)。 啊 外省人哪 (陳文茜) --- 其實,老蔣總統和國民黨只有對不起大陸同胞,丟下他們受苦數十年; 所謂的「台灣人」欠他和他帶到這個當年一片殘敗的島上後來又協助重建的「外省」軍民太多了, 如果不是他們在古寧頭擋住了解放軍,你以為毛某人會放過台灣嗎? 如果不是集中了當時來自全中國「所謂外省人」文化教育/經濟建設 菁英,又何來日後的經濟奇蹟和今天令對岸稱羡的中華文化傳承? 更不要說屬於時下沾沾自喜的「小確幸」的鼎泰豐小籠包、四川牛肉麵與永和豆漿了 --- 一個集體「選擇性失憶」的社會,遲早是會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啊 外省人! 陳文茜 外省人難到沒有權利 在台灣活下去? 我的生活裡很少很少出現【外省人】這樣的字眼,如果沒有人提,有誰會特別去注意,那家特別好吃的牛肉麵館是外省人開的,你會因為是外省人開的,而排斥他不去光顧嗎?如果你的同事的父母親是所謂外省人,你會排斥你的同事嗎? 不會吧?我就是搞不清楚,到底我們這些住在台灣的人,有什麼兩樣。 那些所謂【外省人】,除了有鄉音以外,也大多漸漸凋零了,他們的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大多在台灣出生,不就是台灣人嗎?跟一般的普羅大眾有何兩樣嗎? 到底是誰一直在提醒我們,外省人,外省人這幾個字? 就是有一些人,不斷不斷地講這幾個字,導致那些已在台灣落地生根幾十年的人,擺脫不掉自己與別人好像不一樣的命運。 是誰在挑撥,請大家一定要用你的腦袋想一想。 一九四七年三月七日,蔣介石派遣二十一師登陸基隆港口。依監察院楊亮功公布的二二八事件調查報告,艦隊才開到港口,便接獲情報「島內均亂民」。 艦長於是下令「見人就掃蕩。」一九四七的基隆港,沒有太美麗的走道,時間也非夕陽西下。 風有點大、雨飄得細細,不知情的民眾在港灣散步著。機槍掃射初始,打出來的砲彈和太陽一樣亮,穿著拖鞋,老台式短褲的男女老少,只聽聞轟的一聲,倒躺於地,死了。 著名的二二八事件,就此開始了最高潮的國家暴力鎮壓。 沒有人知道,乘著軍艦開槍的士兵,如今在那裡? 他還安在嗎?他的後代還住在台灣? 還是中國大陸的某個角落? 那艘軍艦,著著實實打出了台灣歷史中最重要的第一槍,從此之後的台灣史,悲情且仇恨地發展了五十多年,至今未歇。 開槍的軍隊,沒有名、沒有姓,只有二十一師代號。兇手名字未知,本地人只能辨認他們是「外來省份的人」。 半個世紀以來,「兇手」被連結一個等同擴大數萬倍的符號:外省人。 二二八事件兩年後,中國內戰中全然敗退的國民黨政府,倉皇帶著子弟兵渡海遷台。 新一批的外省人,有的只十六歲,可能早起才走入田埂,就被強拉當兵。 一輩子沒出過洋,從沒聽過二二八,第一站就穿著草鞋來台灣。 往後的日子裡,他們多半躲在台灣的竹籬笆世界,多數人退伍了,才花盡畢生積蓄買個姑娘,守個家。 十六歲起,這群人就沒有爸爸媽媽。國破山河,他們的世界只有蔣公,也只能跟著蔣公! 竹籬笆外的世界,對他充滿了強烈的敵意, 他們是飄洋過海的外省人,和當年軍艦上「相同」的外省人。 外省人綽號「老芋仔」,芋仔是一種不需要施肥的根莖植物,扔在那裡就長在那裡。長相不好,烤熟吃起來卻甜甜鬆鬆,削皮時手摸著,有點發麻。滿山遍野,只要挖個洞,就可找到幾顆鬆軟芋仔。芋仔命賤,「老芋仔」型的外省人,命也薄得很。 我台中老家對面就住著一位老芋仔,煮麵一流。沒人關心他從中國大陸哪個省份來,媽媽住哪裡,好似他是石頭蹦出來的怪物,對我們這些本省家庭,外省人不是混蛋,就是可憐蛋。 混蛋在台北當官,欺負台灣人;可憐蟲就在市井街道裡,擺攤賣陽春麵。 老芋仔賣的陽春麵特別便宜好吃,夜市裡搭個違章建築,就可以從早賣到晚。 有天門口特別熱鬧,原來娶親了,姑娘從梨山山上買來,清瘦嬌小的女子,後來生了小孩,小姑娘也常背著小孩在攤前燙麵。 我喜歡買他們家的滷蛋,幾次聽到他在旁邊教他太太,麵要煮得好,放下去的時候,得立刻撈起來,再擱回去;千萬不能一次燙太久,否則湯糊了,麵也爛了。 麵攤老芋仔有日不作生意了,哭嚎的聲音,穿透薄薄的夾板,凡路經夜市的人都聽到。隔壁雜貨店老闆娘轉告我們家長輩,老芋仔梨山小老婆跟人跑了,兒子也不要了,還把他長年積蓄、擺在床底下的現金全偷個精光。過了三天,老芋仔上吊自殺,孩子被送進孤兒院。 上吊時,繩子掛在違章建築樑上,臉就對著後牆的蔣介石遺照,死,也要跟著蔣公。 麵攤老芋仔死後四十年台灣盛行本土運動,家鄉中國大陸危險擴軍,飛彈部署天羅地網,對著另一個家--台灣。四十年前的老芋仔上吊了,其他老芋仔活下來,眼看兩個家對打。 於是台灣需要飛彈情報員。誰願意在「承平時刻」仍為台灣死?沒有名、沒有姓、逮到被打毒針、可能接受酷刑、被剝皮,死了也進不了忠烈祠,誰賣命? 薪水不過一月五萬,到大陸路費四十萬,買一條命,幹? ! 還是那批老芋仔的兒子! 還是那群當年飄洋過海的外省人! 從老子到小子,一代傳一代,人生就是要報國;沒有國,那有家? 中華民國也好,本土化也好,外來政權也好,李扁當家也好。 竹籬笆內的子弟,活著,永遠都要跟著「蔣公」! 被吸收的情報局人員,擔任情報工作那一刻起,真名就消失了。人生從此只剩化名,除了軍情局簡單記錄事蹟外,出了事,家人不敢鬧、不能說。 台灣人天天逍遙,十幾年來,台海平靜到人民完全感覺不了戰爭的威脅。 只有這群傻外省人,老覺得國家危難,他們得前仆後繼。 老的上一輩犧牲不夠,小的還得賠上一條命。有情報員家屬向我哭訴陳情,我很慚愧,也很感慨。慚愧的是,我們常覺得自己已幫國家社會做過多事,很了不得;但站在你面前的這群人,他們怎麼從不談了呢? 他們的傻,造就了我們人人自私的空間。但令人感慨,這些外省人無論累積多少英雄事蹟,他們的命運總陷在一九四七年二二八的那一槍,他們永遠都是「飄洋過海」的外省人。 五十幾年下來,八二三砲彈死的是外省人;空軍公墓前走一遭,戰死的飛行員個個才二十出頭,也是外省人;為台灣蒐集飛彈情報,保護台灣本土運動,死的也是外省人。我無法衝口說出的是,外省人為什麼那麼笨?國家多數人並不承認他們,怎麼還願意替國家去死? 外省人啊!外省人!原罪有多深?多少付出,才能償還當年歷史的錯誤? 多少前仆後繼,多少代,才能換取本省人終究的接納? 台灣的外省人無法支撐任何一個有意義的政治力量。 隨著台灣民族主義崛起,只占人口百分之十五的外省人,政黨如全然反映這群人對歷史的認識、對故鄉的鄉愁,贏不了。 任何一場戰役中,外省人都得當默默的犧牲者,從戰爭到選舉,他們不能大聲說出母親的名字,不能哭嚎他們的鄉愁。 他們的一切都是錯,生的時候錯,死的時候也錯; 為國家錯,不為國家也錯! 西元1894年,一位猷太裔的法國陸軍軍官德雷福(Dreyfus),被控出賣法國陸軍情報給德國,軍事祕密法庭裁判國罪,德雷福遭流放外島。這是法國近代史上轟動一時的德雷福事件。整個事件後來被証實是假的、捏造的; 它可以成立只有一個前提;這位陸軍上尉德雷福是猶太人,不是正統法國人,他是法國的「外省人」。 在當時舉國面臨共同敵人德國情況下,法國德雷福身上的猶太血統成了祭品,目的是撫慰普法戰爭中嚴重受創的法國人心。其後法國社會分成兩個政營,雙方在報刊上相互攻擊,在議會中進行政治鬥爭,在街頭上發起群眾運動。 事件在小說家左拉發表的著名文章【我控訴】後,達到高潮。 「最後我控訴第一軍事法庭,他違反法律……,我控訴第二軍事法庭,他奉命掩飾 …… 不法行為,判一個無罪的人有罪……,我的激烈抗議只是從我靈魂中發出的吶喊, 若膽敢傳喚我上法庭,讓他們這樣做吧,讓審訊在光天化日舉行!我在等待。」--左拉,【我控訴】一百多年來,德雷福事件在每個社會上演著,這是左拉在【我控訴】文章中最後的預言。 民族主義者並不關心案件的法律細節、人身生命權,他們只關心事件給自己帶來的後果。「德雷福」的影子,如今被流放到台灣。我的朋友周玉寇, 曾經對我說:「你可以大聲講話,因為你是本省人,不是外省人。」 左拉死後一百年,二二八那一槍後五十年,我們本省人,該輕輕自問一句了: 外省人,該不該是有權利在台灣活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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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月21日,拒絕醫院「搶救治療」而選擇在家與親人度過最後時光去世的美國前「第一夫人」、老總統布希的夫人芭芭拉·布希下葬。 布希夫人的兒子前佛羅里達州州長Jeb·Bush、生前好友Susan Baker,歷史學家Jon Meacham在葬禮上致悼詞。 傑布⋅布希的悼詞中沒有悲哀詞語,充滿家庭親情的回憶、歡樂、幽默。他回憶母親生前點滴小事,引起聽眾一陣又一陣歡樂笑聲!老布希和小布希也是望著講壇上的他,笑得肩抖不止,女兒笑著撫摸著坐在輪椅上的老布希的肩膀,場景令人感動,沒有悲痛喪事景象。 以下是Jeb Bush的完整發言: 今天,我站在這𥚃和大家分享我母親的一些小事,感覺她就在我身後。 我知道,她現在肯定想說:「Jeb,長話短說,別拖延時間,大家已經聽夠了致辭。還有,最重要的,別哭哭啼啼的。要知道,我和這些人一起生活了幾十年。」 這倒是事實。 芭芭拉·布希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無數歡笑。在家庭中,她是一位老師,也是我們的榜樣,教我們如何度過有目標、有意義的一生。 我代表我們一家,感謝成千上萬的人對我母親的愛和慰問;謝謝我母親的護理者,在她生命最後一個月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謝謝住在父母隔壁的Neil和Maria,如家人一樣照顧我的父母。 謝謝Jon和Susan的致辭;不過Meacham,你的致詞時間有點長了,不過說的太好了;謝謝Russ和Laura對我父母的陪伴;謝謝在場的所有人來這裡紀念我們的母親。 表達感謝是很重要的,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這一點。 母親是我們第一位也是最重要的老師,「起立」「看著別人的眼睛」「請說‘請’和‘謝謝’」 「好好寫作業」 「別哭哭啼啼也別抱怨」「好好吃飯」…… 是的,爸爸,昨天她也對你這麼說了。 學到這些小事變成了我們的好習慣,並且成就了我們更好的品質:做個好人,永遠說實話,不要輕視任何人,為別人服務,以自己想要被對待的方式對待他人,全心全意愛你的神。 時時刻刻都有這樣一位老師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但要說明一下,她的學生並不完美。 當然這只是個謙辭。 在我們最困難的日子裡,母親始終給我們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肯定和無條件卻嚴厲的愛。她對自己的評價是「一個仁慈的獨裁者」。但說實話,母親可不是一直都仁慈的。 我們的孩子稍微大一點的時候,會花更多的時間去拜訪祖父母。通常只需要和祖父母待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們回到家裡後就變得願意做家務,不打架了,也更好相處了。我覺得這得歸功於讓人害怕的祖母很會說教,讓他們在家裡養成了良好的習慣。 即使到了90多歲的時候,母親依然會讓孫輩、侄子、姪女甚至是子女感到害怕,如果我們不好好表現的話。在芭芭拉·布希的世界裡,你沒有安全角落,也不允許有對抗。 但每個孩子都知道,祖母是愛他們的。 我們從母親或祖母的身上學到了很多: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幽默是一種值得分享的樂趣。 我一生中很多美好的回憶,都來自於和母親一起參加家庭聚餐,她總能讓我們笑到流淚。 從她身上我們學到,要保持誠實和真實,這一方面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榜樣:她戴塑料珍珠;終生不染髮;她擁抱HIV患者,那時候這些患者自己的母親都不願意這麼做;在1984年選舉的時候,她站在自己的丈夫身邊讀詩……這樣的例子在她一生成千上萬,每一件小事都證明她活得如此真實。而這正是人們喜歡她、愛她的原因。 我們一家有最美妙的愛情故事。在無數次搬家中,我們從New Heaven搬到敖德薩、到貝克斯菲爾德、到康普頓、到華盛頓、到紐約、到北京、再到華盛頓、到休士頓再回到肯尼邦克港。 但在我們的生活中,我父母之間的愛從未間斷。 我父親是一個寫情書高手,他會在結婚紀念日的時候給母親寫信,他們的婚姻持續了73年。 1984年1月6日的時候他寫道:你願意嫁給我嗎,哦,我忘了,我們49年前就結過婚了。 另一封:1945年的那一天我非常開心,我今天更開心,你給我帶來的幸福是很多人體會不到的。你對我們的兒子嚴格教育並把他們培養成男子漢。我可能爬到了世界的頂端,但依然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我媽媽總是跟我說,不要總向前趕。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只是想跟上你的步伐而已。我愛你。 母親最後一次去醫院,我父親也假裝生病,只為了和母親在一起。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母親生病的第二天,他就說自己病了,他去到母親的房間,在她睡覺時握著她的手。他的頭髮竪起來,帶著氧氣面罩,穿著病號服,換句話說,他看起來像從地獄走了一圈。 但母親睜開眼卻說,天哪,喬治,你帥爆了!所有護士、醫生和其他工作人員都躲到走廊,他們都感動得哭了。 我希望透過這些故事你們能理解,為什麼我們認為母親和父親,是我們全家人的老師和榜樣,也是很多其他人的老師和榜樣。 我最後一次和母親在一起時,問了她幾個關於死亡的問題:是不是準備好了,是否悲傷。她絲毫沒有猶豫地回答我,我相信耶穌,他會是我的救世主,我不想離開你父親,但我知道我會去一個美麗的地方。 媽媽,我們期待與你和羅賓(芭芭拉·布希已故的女兒)相聚。 —圖片來自紐約時報、路透社、Fox 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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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先備好一杯好茶/咖啡/啤酒、坐下享受讀此感人至深的好文: 七個字的『人生感言』 2019/06/24 Post by 江漢 最新芬芳 瀏覽數 14,510 次 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江漢 2019年6月12號,當年黑貓中隊的張立義先生因心臟病辭世,享年91歲。 隨著張立義先生的過世,我認為這是我接觸過最具戱劇張力的真實故事 ,也落幕了 。 這段當年牽涉了兩岸對峙 、美中冷戰 、美國CIA與蔣經國先生的密約、中華民國空軍那永遠該被紀念的35中隊、還有那段世間極美也最揪心的愛情,真是橫跨超過半個世紀史詩般的故事。 在大時代中的小人物卻活出了不平凡的一生。 黑貓中隊已有很多的訪問、報導以及紀錄片的拍攝。相信對很多人來說是不陌生的。而我,也曾在我訪問過這麼多人物中,留下了一段美麗的緣份。 我大概是2011左右,讀到了由張立義先生自述、鐵夫先生執筆的『衣冠塚外的我 —不是英雄是倖存者—』,當時就感動莫名,覺得這個大時代的故事太感人了,就決定在我的廣播節目『天涯共此時』中,向聽眾敘述這段故事。 20年的廣播我幾乎沒留下什麼手稿,不知為什麼? 當年為這節目所準備的手稿、選播的歌曲我至今還保存著,由於當時並沒有訪問當事人,純就我讀這本書的感覺和聽眾分享,兩個小時中我娓娓訴說著這段故事的始末……… 張立義先生1965年1月10號駕駛U2飛機在內蒙古被飛彈擊中,他彈跳後在七萬呎的高空大概翻滾了六萬呎,降落傘才在一萬呎高空打開,降落在冰天雪地的沙漠。 張立義先生被俘且中共對外封鎖消息,台灣方面也只能給他做了一個衣冠塚。 張立義開始了在中國大陸18年的歲月。 前五年是被監管的歲月,雖然行動不自由,但也因此避掉了最腥風血雨的文化大革命。 之後近十年時間他插隊、落戶、下放、勞改、進入工廠,但卻因此回到家鄉,與闊別了近27年的母親重逢、陪伴並送終,之後三年進入南京航空學院當工程師。 中美建交後,他的俘虜生涯有巨大變化,他和另一被俘袍澤葉常棣先生被通知,可以被釋放返回台灣探親,但如何返台? 怎麼交接俘虜卻完全不知! 對張立義先生而言這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當年七萬呎高空的劫後餘生,18 年來雖日夜思念妻子及三個子女,不敢奢望會有再見面的一日? 但一到了香港才知陷在一個完全不知的未來? 他們倆人不願意再回去大陸,台灣方面卻因為恐共,想到這兩位被俘了18 ~20年的人,早不知被共產黨洗腦成什麼樣的恐怖紅色共黨了? 堅持不讓他們回台! (他們的同胞不斷的替他們提出申請返台都沒有回音)? 沒有護照、沒有國籍的他們真不知下一步怎麼走? 直到訊息傳到了美國CIA,山姆大叔倒是比較有情有義,認為這兩個英雄是為美國做事,美國應該伸出援手就把他們直接接到美國....... 以上這段我寫的輕描淡寫那段故事,但在廣播中我是配合著空軍軍歌、還有勞改時的幾首着名『紅歌』,用音樂歌曲配合敘述著他那18年被俘歲月,也用了劉德華唱的『黑蝙蝠中隊』,一同紀念那個非常年代,兩個偉大中華民國的『空軍中隊』來歌頌他們。 節目做得十分感性,我在描述他的夫人張家淇女士,在當時的氛圍,如何排除萬難到香港見他一面時,彼此的一段「對白」,我用的是費玉清唱的『情深往事』當背景音樂,來敘述這一段! 當時我是邊說邊聽著這首歌,我幾乎是完全失控,我的述說都因哽咽而語不成句....... 『其實我不想離開,只是有太多無奈,幾時才問得明白,這結局誰在安排。 忍不住再走回來,回頭一片滄海,輕輕把窗門推開,往事又湧進胸懷。 曾經是個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走的人,曾經是盞不到蠟炬成灰絕不熄的燈, 如今殘夢已時早晨,清醒有幾人,還不是為了情深太難舍。 情不自禁,重新撬開心中這把鎖,想起當初決定離開的時候, 也是心痛難忍情深難舍路難走;情不自禁,多年以後還是走回來, 想起當初決定留下的時候,也是為了無怨為了無悔為了愛。』 張家淇見到張立義時問了他一句:「18年了,你成家了嗎?」張立義回答「沒有」,家淇多麼希望他的回答是:「是的」。 因為她一人帶著三個孩子,八年後與一位何上校結婚,何先生也允諾替她找照顧三個孩子,三個孩子後來各有成就,都非常感謝何伯伯的照顧。 家淇因此覺得對不起張立義!但他回答:「這是命運的安排 我們誰都沒有對不起誰?」兩人唯獨能做的只有抱頭痛哭。 鑒於台灣政府的重重規條,兩位英雄只能先到美國,像是換個地方繼續的『插隊落戶』, 那時透過媒體報導還有張小燕等人大力鼓吹、加上軍中袍澤四方陳情,又經過了八年他們才得以返回台灣。 在整個故事中有一個至今沒有影像、沒有聲音者,就是那位曾任國防部副處長的何上校,當年家淇和他結婚時,她就告訴何先生,因為她沒有看到張立義的屍體,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他們的婚姻就『自動失效』。 何上校也信守當年承諾,當張立義回到台灣時,何先生就『自動消失』了。 這個大時代的小人物們,為何能有這樣的情操?也是我感動至深的點。 JUYH02 命運就是如此作弄人,張立義夫婦於1956結婚,婚後的第九年,張立義因出任務失去音訊18年。 重逢後在經過8年之後再復婚,這整整已是26年的光陰了。 之後12年的聚首,可說是他們彼此人生最美好的歲月,但26年的等待卻僅給他們短短12年聚首,家淇就因病離開了他..... 那晚在廣播中我極其動情的敘述了這個故事,也深感正因為我生在這個時代,才會看到這樣的故事而被感動。 節目結束前我向聽眾承諾:「雖然我完全不知道張立義先生如今人在何方? 但相信我! 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找到張立義先生,做段訪問,看看他本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一生? 以饗聽眾!」 我節目結束曲是鄧麗君唱的『莫忘今宵』音樂才響起,電台電話就響了,有位聽眾指名找我 :「江漢,我就是這本書的作者,我姓周,我知道張立義現在在那裡?我是你的忠實聽眾!」。 當時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幾乎用顫抖的聲音問他:「這是真的嗎?」本來還想怎麼才能運用關係找到張立義先生,這下子真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當天晚上周伯伯就撥了電話給張伯伯,告訴他有個江漢會到台灣會訪問他。 而我隔天就連絡上張伯伯約好了何時返台訪問他? 張立義先生在電話中告訴我其實他已經不太說這個題目了,但看我這麼殷切,他很願意和我聊聊。 隔沒多久,我就在11月飛回台灣,約好了張伯伯在他運動(游泳)後和我見面! 那時他已年過八十,依舊維持著每天運動的好習慣,張伯伯精神很好操著一口南京鄉音,非常客氣的接待我入屋,還特別提醒我:「我口才不好,腦子這些年也不靈光了,怕不能達到你的要求!我真的沒有你以為的偉大!」還露出靦腆不好意思的笑容。 其實,對我而言,能坐在他的跟前看看他『我心已足』。 他究竟是時代的犧牲者,還是在洪流中沉浮的不由自主? 坦白講,老天也好,國家也好,命運也好,似乎都虧欠了他! 但他沒有向誰討過公道? 只是一再的強調:「我不是英雄,只不過是倖存者」。他說:「我從七萬呎高空墜落時,我就不相信我能活著,而我還能活到現在,我已是很幸福了」。 其實,張伯伯的話真是不多,一般人要是有這樣經歷都可以好好發揮一下了! 但我們還是做了足足一檔兩小時節目所需之量,把張伯伯一生走過了一遍,他雖然很驚訝我對他的過往如此了解,還是一再的說:「我真的很平凡」,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問到他一些不容易的人生經歷時,他總是跳脫自憐自哀,完全用正面思考,不讓自己陷入是犧牲者之中...... 那五年被軟禁監視的歲月是用什麼心情怎麼度過的?: 「被看管、失去自由是事實,但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社會不安、人們造神。 以我這麼黑的右派又有反動的背景,如果在外面不知會被鬥成什麼樣子?被軟禁反而好像是被保護一般」 近十年的勞改、下放會覺得日子苦或不平嗎? 「我們本來就生在一個戰亂年代,而且我們在受U2 訓練時,那個訓練才叫做九死一生,所以勞改、下放到農村,和可愛純真的老百姓一同農作,真的一點不苦,那些農民不知我的背景,我們像一家人一樣。 後來我再返大陸和他們重逢,仍然親的不得了,至於物質生活, 我本來就沒慾望, 我那些軍中兄弟後來去了民間航空,日子雖然優渥,但有誰有我這樣福氣? 能再回到母親身旁,陪伴了她這麼多年直到她去世。 兩岸開放後,那些朋友回來都已見不著父母,跪於父母墳前哭的肝腸寸斷,你說誰得誰失?」 怎麼看和張媽媽(家淇)人生的聚合? 「她小小年紀我就看她長大,在大陸的那18年我的確好想她,不知為何? 總覺得只要我不死,我就能再見到她。也不知道我的信心從何而來? 大概主耶穌就是一直與我同在吧! 是的! 如果她能再多陪我幾年,我一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但....」。 張伯伯的家,一推門進去就可看到家淇女士的放大照片掛在牆上,美麗氣質兼具。 (張媽媽是我好友陳榮生的小學老師,直至現在陳榮生都記得老師的美麗)。 另有一副大的『日曆』日子停留在2003年8月9號,就是張媽媽過世的那一天,好像張媽媽的走,張伯伯的世界也停止運轉了.......。 您怎麼看何上校? 「我是真心的感謝他,我也想去拜訪他,但他好像不願意面對,所以基於尊重,我也不便打擾。 倒是鼓勵孩子們要常去看他,他是我們家的恩人,他的離去我心中也是愧疚,但要怎麼說呢? .....」。講這段話時,張伯伯說的特別謹慎也說的更慢,我想那是心中多重糾結的情緒吧!如他所說『說什麼好呢?』。 對這樣的人生,是否不平?有過念頭向誰討個公道嗎? 「向誰去討公道?我真的沒有,我一生相信神,都有祂的安排,事實上,我還覺得他給我的已超過我該得的,我能健健康康的活到現在不是很好嗎?我這一生看似被剝奪,但真的被恩待甚多,若真像你所說的磨難,我怎能至今還這麼好呢?就算很多人都說台灣中華民國對不起我們,我都不覺得了!」。 通常在我結束訪問時,我會請受訪者就著他的經歷,給聽眾分享他的人生感言,尤其像張伯伯這麼様的戯劇人生!我自然希望他的一番特殊的人生際會能給大家一些鼓勵。 在我訪問過這麼多人中,每個有點故事的人,大概都會说出一段可歌可泣的人生感言,也的確可以激勵人。張伯伯慢慢對我說「江漢 ,我只有七亇字回答你」,我充滿期待且聚精會神的等待他的『人生感言』...這時,張伯伯閉上眼睛,幽幽的從嘴裡說出了這七個字的『人生感言』: 『哈利路亞!感謝主」。 聽到這七個字,似乎已涵括了一切,無再多說什麼! :「謝謝您!張伯伯!您看似平凡,但留給我們的卻是無窮寶藏!這一個世代,因著您們才顯得價值無限。而您因信仰而有的平凡且心安喜樂,是所有信仰的真諦,再次謝謝您!我們永遠懷念您」! 在此特別感謝周俊良周伯伯(衣冠塚外的我──不是英雄是倖存者──的作者,鐵夫先生)要不是那晚現場廣播結束後他的一通電話,我也無法與張伯伯結下這段美麗訪問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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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楊志良:我們發現台灣似乎也可以沒有總統,日子反而過得更好。 楊志良/教授、前衛生署長 蔡總統說自己是改革者,做了前人不敢做的事。前人不敢做的事其實有三種,一種是興國利民,或者是禍國害民,也有可能二者兼具。 說到做前人不敢做的事,非提一下李師科不可。他是退伍老兵,開計程車為業,先於1980年元月殺警奪槍,過了2年,持槍闖入土地銀行古亭分行大喊「錢是國家的,命是你們自己的」,順利搶走531萬。在破案前,也是開計程車的王迎先,因為酷似搶匪,遭警方刑求逼供,跳入新店溪自殺身亡。李師科最後被他放置大部分贓款的朋友檢舉,判死刑後5天槍決。 此案暴露了底層老兵對貧富擴大社會的不滿,也因王迎先事件,立法院通過修正《刑事訴訟法》第27條,被告隨時可選任辯護人,俗稱「王迎先條款」,此後刑求情事大幅減少。他們二位的死,雖不能說重於泰山,至少可比千斤。李師科是惡人,王迎先無辜,卻都間接對社會做了善事。八百壯士倒不必做什麼前人不敢做的事,但到吳天禪寺(李師科廟)拜一下,倒是應該的。 回到真假改革的第一項指標,就是年改,蓋棺論定,是個大敗筆、大錯誤。先不論什麼信賴保護或《憲法》之爭,軍公教歷盡滄桑,再怎麼改,總是餓不死。以我為例,服務公教30年,二度任政務官,細節不談,砍前月退近8萬,砍完也有5萬餘元,對3、400萬月入不到3萬的年輕人,或平均薪資不到5萬的絕大多數上班族來說,再砍一點也應可接受,但為什麼對蔡總統的第一項改革說是大敗筆呢?這就要說一段千千萬萬軍公教的故事了。我在美留學,十分幸運,拿了4年的全額獎學金,最後一年,每月800美元生活費。拿到博士學位後,在美工作也有著落,但十分想家,聽了李雙澤低聲吟唱的《少年中國》「鄉愁是給不回家的人」,就回台大任教了,月薪4000元,合美元100元。 台大醫學院公共衛生系所,是台灣最重要的公共衛生研究及人才培育重鎮,但很多老師沒有電話,醫學院幫我從系所辦公室拉一條電鈴,若有電話便按電鈴通知,我再快步跑去系所辦接電話。1984年我擔任公衛系、所、科主任,協助各臨床教授從事資料統計分析,所得費用都入學校會計單位,我再領出,才終於替每位教師裝設專線電話及一把電風扇(包括陳建仁在內)。 至目前為止,和日、韓、香港及新加坡,甚至中國的一流大學相比,台灣教授薪資是最低的。就算當了肥貓,退休再任私大,拿了雙薪,也不及上述國家的教授薪資,更不及北農的吳總。大陸某些大學的教授,薪資和台灣教授金額相同,只是單位是人民幣。 台灣早年入行軍公教被認為是魯蛇,普遍低薪,這些都是自己選、甘願受,沒什麼好抱怨的。令人憤怒的是,台灣能夠錢淹腳目,成為四小龍之首,難道千千萬萬堅守崗位、努力不懈的軍公教,沒有功勞及苦勞?然而這些人日前卻被綠委及綠媒一再污辱為肥貓,連「不要臉」都罵出口了,整整2年。而身為總統及黨主席的小英,連出張嘴說一聲軍公教辛苦了,請綠營同志少說幾句酸話都沒有,等到正式實施年改,才向軍公教道歉。這就如同先罵人三字經,再讚你媽是賢妻良母。 蔡總統的道歉,只有更激怒軍公教。 她是一個完全沒把軍公教當人民,讓軍公教充滿憤怒的總統,僅這項,改革就是失敗的。第二項是任內是否能真正對最大窟窿──勞保,進行年改; 第三項是二代轉型正義。解嚴後,政治犯沒有了,但台灣的經濟及社會每下愈況,蚊子館及民粹民主更多;人民為養育子女、照顧長者、籌措學費、支付房貸而暗夜哭泣。若勞保年金及二代轉型不敢做,則將證明蔡總統任內是假改革、真鬥爭,是台灣近代最黑暗的時期。 做不敢做的惡事,也可能有一利。台大可以沒有校長,教育部可以沒有部長,我們發現台灣似乎也可以沒有總統,日子反而過得更好。 總統蔡英文(圖)稱自己是「改革者」,做了前人不敢做的事;惟論者認為近日引發反彈的「改革」──年金改革,卻是完全的失敗。資料照片 喜歡這篇文章嗎?歡迎按讚追蹤更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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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人生的低谷時,別忘了給自己一點掌聲 太難了!44歲時被人騙去200萬,被公司除名,被老婆離婚!走途無路時,任正非被迫創辦華為公司,誰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華為總裁任正非的第一個老婆,叫孟軍,岳父是曾經做過副省長的孟東波,1987年離婚,是孟軍拋棄了任正非,並非任另娶新歡,因為當時還沒有華為,任還要靠岳父背景。 他們的一女一子,女兒叫孟晚舟,兒子叫孟平,都跟著孟姓,而不是任姓,可見任正非當時的地位,不可能主動離婚。 當時他們為什麼離婚呢? 任正非是貴州省的窮地方出身,家庭窮苦,任正非說道:“我大學畢業了都還沒有交女朋友,當時有人看到了便給我介紹了孟軍。” 而他也自嘲說:“孟軍當時能夠看上我,我真的很不能理解,因為當時的她就好像是天上的白天鵝,而我只是地上的癩蛤蟆。那時候的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除了學習好外並無一技之長,甚至就連家境也只是一般般,而家境好、長相好的她怎麼就看上我這個窮小子了呢?” 在我看來,應該是任正非的帥氣,很帥,現在都挺帥,年輕應該很帥。 1983年,剛剛從部隊轉業來到深圳的任正非39歲。在第一任妻子孟軍的支持下,任正非當上了深圳南海石油集團下屬的一家電子公司的經理。多年來在部隊中打拼的他,為人樸實、厚道,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似乎一竅不通。 1987年,現實給了任正非當頭一棒。在一次深圳南海石油集團的對外交易中由於任正非的決策失誤,公司被騙了200萬。200萬就算在今天對大多數人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更何況是八十年代呢?要知道那時深圳作為經濟特區,本地人均工資最多也不超過100元。 南海石油集團領導層面對巨大虧損,殺伐果斷。他們做的第一步就是確定第一責任人為任正非,然後是開除他。任正非曾多次懇求單位領導,讓公司再給他一次機會,但都被拒絕。這下任正非不僅丟了飯碗,還將面臨成百萬的責任負債。任正非看著家中的父母、弟弟妹妹可犯了愁,由於沒了生活來源,任家的七口人已經不得不擠進一個小窩棚房中居住。 這時任正非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當時還是南海石油集團高管的妻子身上,希望她可以幫自己“扳回一城”。禍不單行,妻子在這場風波之後果斷與任正非劃清了界限,要求離婚。一番挽回無果後,被事業與婚姻“雙重放逐”的任正非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這一年任正非44歲。 還有後悔和抱怨的餘地嗎?家中的老人和孩子等著他養,弟弟妹妹們的學費和生活費等著他出。人到中年的任正非似乎被逼上了一條絕路,他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不眠夜。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44歲,任正非不但老了,而且被開除,被離婚,從部隊轉業幹部到國企高管,最後到一擼到底,幾乎成了孤家寡人。 歷史總是要通過這樣決絕的悲情成就一段佳話,後來無數的傳記這樣記載那段故事,“1987年,任正非因為工作失誤離開南油公司,被逼著走上了創業的道路。 最終,跌入谷底的任正非還是選擇重新站起來,用向親戚朋友們借來的2萬元作為啟動資金,註冊了一家名字叫做“華為”的新公司。 後面的事情,不必多提。現在的華為年營收超6000億,5G技術領跑全球;而任正非也早已成為這個年代最成功的“科技教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精彩人生,在低谷時別忘了給自己來點掌聲,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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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早期的礦工是冒著生命危險 要拼死我一個,不然要拼死我們一家 為了生母一孩子的國父將 冒著性命危險 用我們的性命去犧牲 換來國家的穩定成長 民國62年的兩次能源危機 我們礦工拋葫蘆灑熱血 我們晚上一直加班 每天都加班到11點 為的是什麼 為了幫國家度過能源危機來難關 我們做到了 我們礦工跟之前煤炭 是我那個年代的復國成山喔 那時候台灣如果沒有煤炭 台灣是沉下去的 如果沒有台灣的煤炭 台灣經濟如何穩定成長 70年代的台灣經濟起飛 不就是靠這些煤炭跟這些礦工嗎 沒錯 這是不應該被忘記 現在的台積電是很偉大的 沒有問題是復國成山 但是現在沒有台積電 台灣不會沉下去 那個年代如果沒有台灣的煤炭 台灣是會沉下去 因為我自己是研究歷史的 然後我在去年寫台灣史的時候 也發現說 其實北部煤礦是改變歷史很重要的關鍵 當初外國人會想要來佔領台灣 也是為了要搶這個煤礦 中華戰爭不就是 外國人要來搶我們的煤炭嗎 所以一個影響歷史這麼重要的元素 好像在經濟起飛這個年代結束之後 大家都把它遺忘了 而真的讓社會開始要重新討論這個議題 欸請問這哪有選舉呢 而且我覺得這次選舉的討論 都已經有點失焦了啦 就是說大家對於 現在礦工好像還不非要抹黑成 欸他們是一個特權階級還是什麼 其實礦工是最可憐的一群 以前只求溫飽養妻養兒 台灣礦工是很可憐一群你知道嗎 但是為什麼現在會被吵起來 這世界真正的目的 找沒有議題找 找一個礦工兒子 其實說真的 不要因為他是礦工兒子 然後就在門打 你打別的議題 不要打礦工 打礦工就打到一些 曾經為台灣貢獻很多的這些 打虎攻高的礦工們 這樣是非常不公平的 其實礦工是非常可憐 以前的礦工如果可以吃溫飽就很滿意了 我趁現在也趁這個機會 呼籲社會大眾 呼籲國家領導人 你們真正要多多關心台灣這些礦工 不管他的礦工寮 或者是礦工的文史文物 都要保存 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了啦 但是這是歷史 這是故事喔 歷史不容被謀殺的 懇請大家不要再打礦工的議題 真的礦工是一群弱勢 沒有人理的被遺忘的一群 他們在70年代的時候 一直被政府要求要增產報國 但是真正到2000年停業之後 最不被關注 而最沒有被討論的就是礦工群體 但其實在礦坑工作的這個過程當中 是會留下很多後遺症的 那周先生你身邊有沒有朋友 在這個礦工幾十年的工作生涯之後 他留下了哪一些問題 是需要現在社會大眾或政府 要來幫忙解決的 非常多非常多的 每一個礦工大概90%都會得西非症 像我一樣 我現在坐著站著講話是沒問題 講話也很大聲 但是如果一旦走路 我一樓爬到二樓我就不能講話了 就喘不起來 我下次帶你去訪問我那些朋友 他們跟你講話是要帶著氧氣罩的 他們睡覺是要坐著睡覺的 躺下去他就睡沒辦法呼吸 這些隨著關心 政府沒有關心一下下喔 其實我們的身體 每一個礦工退休以後 不是得了西非症 就是得了脊椎彎曲的風濕症 因為早期在礦坑裡面又濕又熱 長期下來都造成身體的某種不舒服 最不公平正義就是我們住的地方 礦工現在住的地方百分之百 是沒有執照的 因為我們都是在當礦工那時候蓋的 那時候是用礦業法 又不用申請執照 然後就蓋了就住 一直住到現在 那你說現在這個變成違建 天大的笑話 當初你怎麼叫我讓我蓋 讓我住 我住了40年以後 你突然給我說 這個是違建的 莫名其妙真的 社會的公平正義 國家的法律在哪裡 法律是保護壞人嗎 還是保護我們這些可憐的 還是保護好人的 曾經對國家付出這麼大 這麼多的這些老礦工們 一個小小的房子幫我們 爭取一下 房子應該是幫我們分修好一點 那最起碼你要幫我們取得合法 我們的社會要讓更多人 願意來關注這件事 因為這件事對我們台灣來說 是我們台灣的記憶 台灣的記憶如果少了一塊 那這樣的記憶還是完整的嗎 我希望能夠透過這個機會 能夠讓更多人 對我們台灣礦工 曾經付出過的貢獻 有更多的認知 更多的理解 更願意一起來 加入我們保護他的行列 MING PAO CANADA // MING PAO TORON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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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兩岸年輕人的競爭力到底差多大? 北京清華大學20年來極少數被評價特優的師長陳嫦芬,目前在兩岸最高學府教書,對於兩邊實力有第一手觀察,她深深憂慮:台灣人才的培育已經來不及了。 陳嫦芬,曾任元大金控執行長暨總經理、瑞士銀行投資銀行集團亞太區副董事長暨台灣區總裁、荷蘭荷興霸菱證券集團亞太區董事……。國際金融圈的扎實訓練及投資銀行的完整資歷,讓她受邀至對岸一流學府北京清華大學任教。 陳嫦芬在北京清華經濟管理學院MBA開設「職場素養與領導力」課程,兩年的講授,她成為清華二十年來極少數被評價特優的師長。卓越成績在中國快速傳播,「北京清大的陳老師」名聲愈來愈響亮;然而,她其實比較想當「台大的陳老師」,於是向台大財金系毛遂自薦,返母校台大教書;現階段在兩岸最高學府同時任教,站在第一線接觸兩岸頂尖年輕人,她有哪些深刻體會? 面對台大的學生,我滿心著急;面對北京清大的學生,我則有一種「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的滿足。兩樣情,有點悲哀。我是台南清貧家庭出身的孩子,道道地地的台灣人,何嘗不希望這樣的感受能夠倒轉過來?但我還是要很坦白地說,台灣已被邊緣化,人才的培育來不及了。 在清華,我曾在課堂上發問,「沒有當過狀元的人請站起來。」結果,只有不到二○%的學生起立,村的也好、鄉的也罷!幾乎人人都當過狀元,說是萬中選一不為過,當然拔尖優秀。而他們的優秀不僅表現在課業上,好學、進取的態度更讓人折服。 只提一次筆記本規格 陸生下堂課已全部更換 有一次,我和同學分享在國際投資銀行工作的實況,提到我們習慣使用的筆記本規格,以及怎麼做筆記。沒想到,第二堂課再見到這群學生,他們所使用的筆記本,幾乎全部已更換成國際投行會使用的標準規格。 所有的事情講一次、糾正一次,他們極少錯第二次。一再的驗證下,我發現陸生有個特色,那就是只要他們認同你講的原理,那麼明天大家都會「自發」去做對的事情。 至於他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那更是沒話說,愛問、會問,重點是他們能精準地問,各個口條清晰,能言善道。我也觀察到,他們在課堂上的提問,課前就記錄在筆記本上,並不是臨時起意。當然,上課沒人缺席、沒人遲到,就連下了課都精采萬分,每次四小時的課堂結束後,我都還要被同學團團圍住,黏著問問題,根本沒人想放過老師。 經常上演的還有,我與這群年輕人不過是吃吃飯、閒聊天,但回去後我馬上收到email,信上同學告訴我,從今天的談話中得到了什麼啟發,再清楚列示數個重點,還缺什麼,打算看完幾本書且列出書單,再與我相約一個月後碰面報告。 所以我才說,在清華教書,是當老師最高的喜悅。只是,面對他們的渴望、積極、進取,回過頭來看台灣年輕人的「不貪心」、浸淫在「小確幸」的狀態中,我的焦慮感因此愈來愈深。 台生軟體團隊賺到錢就好 不打算變谷歌 最近我就碰到一個「無言」的狀況,某機構請我擔任幾位年輕人的顧問,他們所設計的軟體被國外公司相中,在決定賣與不賣間,我提出建議,希望他們以此做根基,先想辦法尋求培訓,把公司體質強化,再把公司推上國際舞台。 沒想到,這些年輕人告訴我:「這樣做已經賺很多了,我們『不貪心』、我們並沒有打算變成Google(谷歌)……。」最後,他們決定用數百萬元把公司賣掉。我不禁感嘆:台灣的年輕人,目光如芝麻嗎? 再舉個例,今天如果一個台灣大學生在臉書上寫到:「我被陳老師罵。」接下來的二十則留言會是什麼?「我也有被她罵過、你最棒了、你不要難受啦、沒關係……」請問,這些「溫暖」的留言,能引領你檢討的動能嗎?能重建你追求卓越的精神嗎? 面對兩岸的消長,尤其是我在大陸清華教書的衝擊,有一陣子我常問自己:「陳嫦芬,妳在搞什麼?妳究竟是中國還是台灣的老師?」只是「著急」終究不能解決問題,所以一股強烈的動力把我拉回台灣教書,這是我在台大財金系開課的主因,是一種強烈的「急迫感」。開課前,我舉辦了一場說明會,告訴學生,我在北京碰到了什麼,如果你要玩真的才來,否則別來。 其實台灣頂尖的年輕人服氣你了,表現還是令人欣慰;班上五十位學生,整學期下來缺席率是「零」,只有兩個學生曾經遲到。 誰說,台灣的學生只想在大學玩四年?寒假期間,這群學生整天都跟著我,過年也不回家,他們有很大的渴望變成更好、更棒的人。過程中,雖然我很少肯定他們,但學期結束後,我告訴他們,「你們很接近達到我要的標準。」於是我發現,台灣的學生絕對有潛力,說得白一點,只要你放狗出來,他們還是會想辦法跳牆。 那麼,問題出在哪?我曾經問清華的學生:父母對你們最大的期望是什麼?大概七成人的答案不脫:「為廣大的人民服務、在你的領域裡做一個拔尖的人、賺錢要回饋家鄉。」同樣的問題問台大學生,得到的卻是:「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就好,幸福過一生,做自己喜歡的事。」 台灣的爸媽有錯嗎?沒有,但這些是我現在這個年紀在追求的事情。我常問年輕人,如果把人生拉成一條二十五到六十五歲的線,然後要把「追求卓越」這道課題放進去,你認為應該擺在哪個階段呢?我想答案呼之欲出。 雖然台灣的年輕人有潛力,我仍要公開講,北京清華學生平均而言,比台大學生優秀;我不怕有人罵我,只想陳述一個事實。 清華交換學生 讓台大人輸慘慘 當清華學生圍著我說:「老師,這是我系統化的學習,我開出的書單,您有何建議?」「老師,您認為我論述的能力如何,有哪些需要改進之處?」「老師,請您點評我獨立思考的深度。」台大的學生,則是對於和朋友分享哪家餐廳不錯、哪邊好玩的訊息,有更濃厚的興趣。我還是要強調,這沒有對錯,只是時間點錯置了。 再講到達標的企圖心,台灣人會圖一個相對舒服的方法去做到,問題是,追求卓越不可能會舒服。程度有別,競爭力立見高下。 說個小故事,我在台大原本只收五十位學生,但有一位來自北京清華大學的交換生,因為錯過我在清華的課程,因此要求加入,他是典型的成就動機很強、求知若渴的清大人。他在台灣時,台大這群學生,沒人討論他;他離開後,大家面面相覷。是的,大家都有一個相同的感覺,我們,輸尬ㄊㄧㄢㄊㄧㄢ(台語,輸很慘)! 所以,我想對全台灣的父母與師長吶喊:父母要「教」、要「育」,才是「愛」。為師者,在「授業」之外,多投入心力,實踐「傳道」與「解惑」的天職,才不辜負為師之道。 陳嫦芬 學歷:美國史丹佛大學商學研究院訪問學者、台灣大學法律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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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轉載: 前日本侵華士兵大島中典的臨終遺言 您好,尊敬的遺言收集者閣下: 我此刻已是一個87歲的老人,孤身一人住在紐約布朗士區的一幢房子裡,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我已到了胃癌晚期,在世的日子屈指可數了。我一直盼著解脫的日子能夠早一點到來,因為我是個罪孽深重的人,能活到87歲絕不是福祉,而是神對我的懲罰——他不能讓我早日解脫,而是要讓我的良心每日都在文火的煎熬中度過。 我對自己的生命早已不在意了,包括飲食、營養和睡眠,但是去死的渴望卻難以如願,一年又一年我竟活到了87歲。多少人刻意求高壽不成,我是想求死卻不能如願。我46歲時皈依了佛教,而佛教戒律讓我不能自殺。 1.在中國的罪孽,在我家人身上得到了報應。 因果對我的懲罰,包括讓我的妻子在23年前離奇失蹤。那天早晨她只是照例去附近的雜貨店買東西,卻再也沒有回來,至今生死不明。6年前,上天又讓我唯一的女兒杞子和他的丈夫雄本禾田,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外孫和外孫女,在泰國度假時,同時在海濱浴場溺水而亡。可是當時並沒有任何風浪,救生員趕到得也並非不及時,可是他們一家四口卻無一生還。 我得知消息後欲哭無淚,知道定是自己早年在中國殺人的罪孽在我的家人身上得到了遲來的報應,可憐無辜的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由於我。他們活著的時候,我無論如何也不敢對他們講出那段經歷來,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從表面上看,我早年還有一個體面和睦的家庭,我是個受人尊重的牙醫,對所有人都彬彬有禮,恭敬謙卑。我太太在的時候是個賢惠知禮的女人,女兒女婿都是研究所畢業,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可是這一切光鮮的存在都只是暫時的和表面的,都只是虛妄的影子,而該來的總會來,沒人能夠逃脫,所有這些看似美好的,讓人羨慕的生活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雖然這些災難讓我痛不欲生,五內俱焚,但在內心深處我清楚的知道這是我早年的罪孽在發酵,所以神會在我最幸福的時候讓一切化為烏有。我深知,如果我當初戰死在中國也許會更好;後來得到了一切再驟然失去的痛苦,不是更讓人無法承受?是神認定我不能有一個家,即使有罪的只是我一個,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但神卻用讓我親眼看著家人突然消失的殘酷方式去體驗我當初奪取中國人的生命和毀滅他們家庭的永恆之痛。 2.上過戰場才知道,殺人也會上癮啊,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多麼希望那些從來沒有發生過。1937年,我做為增補入伍的新兵,加入侵華戰爭。離開家鄉時我幾乎沒有任何不捨之情,因為我們之前受到天皇裕仁的感召,相信天皇是上帝的兒子,天皇一定要統治全世界,而要統治全世界,就先要佔領中國。所以天皇號召的武士道精神已經融進了我們沸騰的年輕血液。我所在部隊是日軍第九師團富士井部隊,在多日的狂轟濫炸後,我們首先攻陷了中國南方的古城蘇州。 我們踏著一地的血污和屍體佔領了蘇州,一路能燒就燒,能毀就毀,能殺就殺。身為一個新兵,我竟然打死了四個中國人,用刺刀挑死一個還沒嚥氣的布店老闆,和一個推板車賣西瓜的男人。我們得到的命令就是:殺、殺、殺,見到一個中國人就殺一個。而在參軍之前,我從小到大沒有殺過任何人,連雞也不敢殺,甚至沒有虐待過小蟲。 我的兩個姐姐總說我膽小得像個女孩,所以她們應該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像我在中國殺人的景象。到處都是在幾天的轟炸中被炮彈炸死的中國人,遍地的屍體碎塊和令人作嘔的血腥使每一個在現場的人都想發瘋,發狂。 多數人都知道吸食毒品會上癮,而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會知道,殺人也會上癮,那才是最殘忍的癮,它能讓你產生一種殺戮的快感和控制別人生命的生殺大權的自豪感,也是最刺激的人間遊戲。當殺戮不但被允許且成為必須做的事時,你就可以由於殺人而感到自己存在的偉大和自豪。我們都成了殺人狂。 我們抓來了200多名沒有跑掉的婦女,有的很年輕,也有不太年輕和幾個老年的,她們都被關在一個廟裡。我們不許她們穿衣褲,任憑我們的人隨意姦淫。最後這些婦女都被機槍掃射殺害,倒在虎丘山旁。我和幾個人奉命去檢查有沒有漏網沒被打死的,並要求一個都不能活。 當我用刺刀刺向每一個還在蠕動的白色肉體時,我感到就像在廚房裡切菜,已經不感到那些倒在地上流著血的女人是人了,而是一種東西,任何東西,比如需要被切碎的白蘿蔔。原來人的內心都潛藏著最野蠻的魔鬼,戰爭必定會把它召喚出來。我在侵華戰爭期間,親手殺死了28個中國人,包括男人和女人,姦汙了17個中國女人。 3.戰爭結束後,我回到了日本,卻再也找不回從前的安寧。我晚上總是噩夢纏身,睡覺時經常大聲喊叫,結果我被家人送進東京的一所精神病院治療了一年,又去北海道休養了一年,才基本恢復了正常。我用贖罪的方式小心的對待每一個人,但是我做過的事還是會在夜深人靜或我一個人獨處時突然冒出來。 那些被我殺害的中國人在臨死前瞪著我,眼睛裡充滿了令人戰慄的仇恨——我知道如果當時我手裡的刀是在他們手裡,我會變成什麼。從那時起,我皈依了佛教;我必須依靠一種精神上的寄託繼續帶著那種記憶活下去。 後來我去東京醫學院學了好幾年牙醫,畢業後娶了老婆,開了一個小診所。我發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自從我有了女兒杞子之後,我以為我不會再想起自己那段充滿罪孽的歷史了。可是每當杞子問我有關中國、中國文化和中國人的事情時,我立刻就會滿臉充血,心跳加劇。 她不懂我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奇怪的樣子。後來我決定全家移民去美國,好讓杞子在另一個文化裡生長,遠離我認為充滿了虛偽和血腥的日本文化。 4.希望有人把我的骨灰撒在天安門廣場,任萬人踐踏。 到美國後,我經過努力在紐約的布朗士區開了一家私人牙醫診所,生活過得還可以。杞子每天上學,我太太就在家裡幫襯。我從來都不敢把我生命中的這段歷史告訴我太太、女兒和後來的女婿,當然更不敢告訴我的孫子孫女了。在他們眼裡,我是個安分守己、認真而勤奮工作的人,努力養家的人,是個慈愛的外公。我不能想像如果我告訴他們我的過去會發生什麼,我想如果那樣,我還不如去死。 儘管如此,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我的過去還是沒有逃脫命運的懲罰。那些被我奪去生命的中國人的魂魄從來就沒有放過我,他們追隨著我飄洋過海也來到了美國,並潛伏在我看似幸福家庭裡的每一個人身後。 現在我在世上沒有一個親人了,他們都像浮雲一樣忽然消失殆盡了。有時我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存在過,彷彿一切美好的回憶都只是一個夢。這是報應,是我罪有應得;是我當年在中國做下大孽的報應。我去問過一個法師,他說我今世罪惡深重,不能洗盡,我只能在彌留之際,把這些罪惡說出來,並誠心祈求寬恕。 我對不起被我殺害的中國女人和男人們,以及他們的家人,我罪該萬死。幾十年前在中國境內,我幹了一個日本軍國主義士兵能幹的一切,我不能迴避,也不能粉飾,因為那是戰爭,尤其是一場侵略戰爭,我不可能不參與製造罪惡。我們去那裡就是去製造罪惡的。我自知罪惡深重,所以希望我死後,能有人把我的骨灰拿到中國去,灑在天安門廣場,讓成千上萬的人用腳踩我,就算是我的贖罪方式吧。 感謝你能耐心的聽完我的遺言,求佛祖保佑你。阿彌陀佛。 大島中典,87歲,日本裔,退休牙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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