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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rt)主題:【愛】

我把手提行李在座位上方的行李箱放置好後,就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邊打開一本自帶的小書打算看它幾行。
今天的飛行時間將會很長,除了瞌睡之外,帶本自己喜愛的書打發時間絕對是個明智的選擇。
我心裡這樣想著,飛機起飛後大約一個小時,機上廣播將開始販售午餐便當,每盒美金五元;我想,到達目的地還有幾個小時,不如買個便當填飽肚子再說。
當我伸手拿錢包時,聽到一個士兵問他的同袍是否要買便當?得到的回答是:
「不要啦!一個要五塊錢,貴了點,算了!等到了基地再吃吧!」
一個這麼說,其餘的,也都不約而同的點頭同意。我在一旁聽了,也看在眼裏,心想:這群年輕的孩子也真夠省!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際。我起身,走向飛機後面,從錢包取出一張五十元鈔票給空服員,輕聲的說:「請給那些士兵一人一個便當。」
空服員接過錢時拉住我的手並緊緊握著,聲音有點激動地說:「我的兒子剛被派到伊拉克,妳這麼做,就好像是為他而做一樣。」於是,她提了十盒便當,走向士兵,把便當一個個分送出去。

當她經過我的座位,我正要向她再買一盒給自己時,她卻停下來問我:
「妳比較喜歡哪一種餐,牛肉的還是雞肉的?」
「雞肉。」
我有點迷惑地回答,心想她幹嘛這麼問?
過了一會兒,只見空服員端著頭等艙的餐盤走到我面前,說:「這是為了感謝您所做的。」
我受寵若驚地接受了這個「好意」!

當我用完餐後,我去了一趟飛機後面的洗手間。有一個中年男子把我叫住:
「我看到妳剛才所做的那件事,我很有認同感。我想參與一份,請把這個收下。」
他給了我二十五元,我在驚訝中收下了。

我一回到座位,就看到機長走過來,邊走邊看著機上標示的座位號碼。我希望他不是找我,可是我注意到他只看我這一排的。當他走到我座位前停了下來,並微笑著伸出手說:
「這位女士,我想和妳握手。」
我解開安全帶站起來,伸出了手。他用雙手握住,用宏亮的聲音說道:
「我以前也是個軍人,是軍機飛行員。還在服役時,有一次也是在飛機上有人買了一盒便當給我,只因為我穿著軍服。這是使我終身難忘的恩惠。」

他一說完,全機的乘客響起了掌聲,我的臉一陣燥熱,刷地一下紅了起來!稍後,我走到飛機的前面去伸伸腿,舒展一下久坐的身子。有個坐在我前六排的女士伸出她的手,等著要跟我握手。我伸出手,她也塞了二十五元在我手心裡。我大方的收下了。

飛機降落後,我把我的行李收拾好準備下機。我走到機門前時,有個人叫住我,逕自地往我提著行李的手心塞了個東西後,不發一語地轉身離去。又是二十五元。進到航站後,我看到那些士兵正在集合要出發前往基地。我特地向他們走去,把剛才在飛機上乘客塞給我的七十五元交給其中一位士兵,委婉地說:
「你們到基地還需一段時間,這點錢只是大家的一點心意,剛好夠你們喝杯咖啡配個三明治什麼的。上帝祝福你們。」

十個年輕人帶著全機旅客的愛與尊敬離開了航站。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挺拔的背影,默默地在心裡祝禱他們能平安地歸來。這些士兵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了國家,而我們的這幾份餐點,又算得了什麼!

退伍軍人就是,在他生命的某一段歲月,開了一張空白支票給國家,上面的金額是「最高包括我的生命」——這就是榮譽!

但是,這個國家有太多人,現在已經不瞭解「榮譽」是什麼了!

以上為轉傳的文章,作者為美國人。原稿本是英中對照,很佔版面。特地將中譯部分重新抄錄,得以分享之。希望讀後有所啟發。

最後有一段轉傳者的讀後心得,一併錄下:

一國人民是否有愛國心,就在於他或她對本國軍人的是否尊重上。

如果,一國人民中存在有一群不尊重本國軍人的人,那麼,這個國家一旦發生戰爭,將不戰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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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訊息與謠言查證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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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你們親眼看見中國的疫難,你會很珍惜當下的自己,很慶幸自己還活著。 故事有點長,但值得看完。 過了今晚凌晨12點,我和孩子結束了14天的居家檢疫。14天前3月9日,我們從義大利回來了,回來那幾天幾乎所有的新聞版面都是義大利淪陷的消息,在我抵達英國轉機時,看到了班機出發後的兩個小時,有台灣留學生發文自己搭乘的飛機都被海關擋下來了,除非放棄居留,否則不能上飛機,而又在我隔天抵達台灣時,看到了義大利已宣布全面封國的消息。」 媽媽表示,「當時只有我和3歲半的孩子在義大利,老公在義大利工作,我和孩子隨著他,但他當時剛好不在義大利境內,根據幾天的評估,他非常擔心我們母子在義大利獨自面對這險峻的疫情,他果斷的幫我們訂了隔天下午回台灣的機票,把義大利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好已經凌晨一點,凌晨兩點被老公打來電話驚醒,下午義大利到英國航班取消了,只剩4個半小時候的唯一一班飛機出發英國,當時我立馬跳下床,整理整理,帶著睡夢中的兒子直奔機場,那時在機場,除了亞洲人,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義大利人或是外國人戴口罩,在機場的我,很緊張的一直看著登機訊息,有一半以上飛機都是cancel,我真的很緊張,會不會我唯一的班機最後一刻也被取消了呢?」 媽媽回憶,「義大利到英國的飛機是沒有供餐的,全機只有我和孩子兩個亞裔面孔,也只有我們兩個戴口罩…從家裡出發那刻起,除了口罩我們還全程帶著墨鏡和帽子,上飛機我都用酒精濕紙巾消毒,一直耳提面命孩子不要亂摸,盡量把手放在肚子上,最重要是不要揉眼睛。轉機的時間,觀察來來去去的旅客,一樣亞洲人幾乎都戴口罩,人流如此大的機場,當時戴口罩的外國人,真的寥寥無幾。整個過程,腦海只有一個念頭,我一直一直告訴自己,要照顧好自己,要照顧好孩子,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我一刻都不能疏忽。華航從英國到台灣,全機華人都戴口罩,當然還是有零星外國人沒有戴,我給孩子包了尿布,而我全程沒有上廁所,飛機餐兩餐,第一餐孩子睡著我們都沒吃,飛了10個小時,第二餐剛好孩子醒來喊著餓,我們吃了快一半,當時我那排走道另一側有人咳嗽了……我立馬停止禁食,說服孩子給他看電視,把他的餐點也收了起來。」 抵達台灣的那一刻,媽媽感慨地說,「落地台灣時好激動,一系列的措施讓我很有感,台灣防疫做的非常好!從英國回台灣的班機上,機上不停廣播有不舒服的旅客請立即通知,下飛機時量了體溫,會先經過檢查非洲豬瘟的地方,讓我們拿了一張小卡宣導,接著當時如果是從中國大陸,香港,澳門,義大利,韓國,伊朗回來入境的旅客,是要排另一條隊伍的,我通報了我從義大利回來,這時工作人員開始協助我填另一張大張的居家檢疫單,填寫居家檢疫的單子確認電話住址,以及我所有搭乘的航班編號,告知當前身體狀況,以及提醒我要注意的事項,面面俱到,我真的覺得非常感動,他們是那麼仔細的和我一條一條講解叮嚀和囑付,他們沒有把我當成是身上可能帶有病毒的對象,他們是如此的溫暖,讓我忘了一路輾轉回台是如何揪心,帶著孩子我一刻都不敢鬆懈,而台灣一系列的防疫措施及防疫人員暖心的叮嚀,讓我感到如此的心安。結束時我真的很想對他們深深的一鞠躬,但看著他們忙碌的和下一個乘客講解提醒,以及後面排隊的隊伍,我還是先行離開,但在我的心裡,我深深地,深深地,真心謝謝你們,你們每一個人,都是防疫的英雄。」 接著,媽媽與小孩「出境時,選擇搭防疫計程車或家人接送,不能搭大眾運輸,防疫計程車價錢也超級親民,只能是高鐵多一倍的錢,我搭到高雄花了差不多兩千六百塊左右,很謝謝政府這麼貼心站在人民角度思考的措施,讓我們解決了接送的問題,又不會有價格太高的擔憂,畢竟如果從桃園機場計程車跳表到高雄,我想應該也要八、九千吧。」 媽媽細心地注意到,「上防疫計程車前戴著口罩的司機,會先幫忙全身消毒,行李也消毒,司機也強調接我返家後全車還會再消毒ㄧ次,開車途中,我和司機都很有默契的把窗戶開了一點通風,當時司機還告訴我,你窗戶開的太大了,小小的通風就可以,不然孩子會冷,這時候千萬別感冒了,我聽完真的很感動,這就是台灣濃濃的人情味。他依然貼心的告訴我一些防疫叮嚀,抵達高雄已經晚上11點,司機還要再開回桃園,但仍盡責停在門口等著我把小孩帶入和行李搬完並關下鐵門後,我才聽到他汽車開走的聲音,從入境台灣開始,每一個環節,每一個防疫崗位的英雄,都是如此的細心和敬業。」 從中央到最基層的里政系統,也全部動起來。「隔天相關部門和里長都有打電話告知相關不能外出的規定,期間還拿了防疫包給我們(共兩次,第一次有餅乾、五穀粉,薑黃醬,書,雜誌,香積飯,能量果凍包,袋子上還掛著一個好美的平安吊飾。第二次有14天的口罩、消毒劑、多包沖泡飲品,還怕我們無聊送了一張一個月的免費線上追劇卡,體溫卡,相關防疫暖心叮嚀,還有一張防疫調適護心招,告訴我們焦慮時應該怎麼做,如何放鬆,如果有憂鬱方面的問題,都可以打電話有專人可以諮詢。真的是讓人太感動,因為這14天心情難免起伏,擔心自己,擔心小孩,擔心自己成為台灣防疫破口,而引起心理不安、焦慮)政府除了你的健康,連你的心情都顧到了,這麼貼心的政府,哪裡找?相關單位每天都會發簡訊讓我回覆狀況,里長、衛生局也會不定時打電話關心我們,通知若我有不舒服ㄧ定要主動告知,會有專員來接我,這14天只需要好好休息,提高身體免疫力,保持心情放鬆、身體健康。」 媽媽強調,「這14天我們都有乖乖落實居家檢疫,台灣真的是防疫非常棒的國家,有一個如此站在人民角度替人民顧慮的政府,我們生活在台灣真的很幸福很安全,謝謝台灣政府把防疫擺第一,謝謝辛苦的衛福部長和整個團隊,謝謝第一線辛苦的醫護人員,謝謝每一位堅守崗位的防疫人員,謝謝每一位配合政府防疫的台灣人民,台灣需要我們每個人共同來守護,台灣的防疫真的是Number 1。謝謝老公果斷幫我訂了機票,謝謝小孩全程如此配合,謝謝家人們,在我臨時通知要回台時,告訴我我只要順利登上飛機,剩下台灣的一切交給他們打點。謝謝手足讓出自己的房子暫時回附近爸媽家住,讓我14天可以擁有完全獨立的空間進行居家檢疫,到家時看到冰箱已補滿了各種食物,客廳幫我準備好所有的民生用品,牆壁貼著都是貼心叮嚀和打氣的小紙條,這就是愛,就是家人。」 最後,媽媽感動地說,「台灣是我們的國我們的家,我們人民之間要像家人一樣,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家人,就是保護了台灣。中華民國台灣,這麼美麗而勇敢的國家,你怎麼捨得不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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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麼是文化?】※ ~根植於內心的修養! ~無需提醒的自覺! (1) 一位叫 Judy 的空姐在微博上講了一件關於劉詩詩的事情。 因為是空姐,在飛機上服務,Judy常會遇見各種大咖和明星。但這些大咖和明星都沒給她留下什麽深刻印象。 直到前幾天,她遇見了劉詩詩。那一天,劉詩詩坐的是頭等艙。飛機落地下完客後,Judy去整理頭等艙時,赫然發現劉詩詩座位上的被子竟然疊得整整齊齊。 Judy一下子就被電到了,以前頭等艙的客人,都是把被子揉成一團,扔在腳底下就走了,沒想到倒詩詩竟會疊放整齊,她好感動。 坐頭等艙的人,一般都是富豪或很有身份的人,但是會疊好被子的人卻這般少,偶爾有一個,空姐就會感動半天。 (2) 陪媽媽逛街時遇到一位流浪歌手。聽完一曲後,我走過去,隨手把五元錢扔進了那帽子裡。但接著,媽媽的舉動讓我大吃一驚.......... 她走到帽子跟前,慢慢蹲下身子,輕輕將兩個硬幣放進了帽子裡,並微笑著向流浪歌手點頭示意。 我媽沒有唸過多少書,但這一刻,我實在輸她太多。 對比這幾件事,我想起了白岩松的一句話: 一個人有沒有文化,並非看他的學歷有多高。有學歷的人,不一定有文化;沒學歷的人,不一定沒文化。讀很多書,擁有很高的文憑,和有沒有文化,有時完全是兩碼事。 (3) 吳小閒講過另一個感人故事。 一次,他跟著老總去談業務,午餐時,便在酒店點了一桌菜。吃飯中途,服務生端上一道特色菜,老總禮貌地說:謝謝,我們不需要菜了。 服務生解釋:這道菜是免費贈送的。老總依然笑著回答:免費的我們也不要了,吃不了,很浪費。飯畢,老總將吃剩的菜打了包。 回公司途中,老總將車子開得很慢,好像在打量什麼,吳小閒正納悶時,老總把車停了下來,拿起打包的食物,下車走到一位乞丐跟前,雙手遞了過去.......... 什麼是文化?這就是文化。 文化就是根植於內心的修養。 (4) 小編在《人民日報》上看過另一個故事。 周末,一華人帶著侄兒去澳洲雪梨外海捕魚。每撒下一網,總有收獲。可是每次網拉上來後,那華人總要挑揀一番,然後將其中大部分魚蟹扔回大海。 他侄兒不解:好不容易打上來,為啥扔回去?華人回答:符合規定尺寸的魚蝦才可以捕撈。 他侄兒說:這在公海,誰也管不著你呀?華人淡淡一笑:不是什麼都要別人來提醒、督促的! 什麼是文化?這就是文化。【文化就是無需提醒的自覺】! ※【什麼是自由?】※ ~很多人的理解就是:自由就是由著自己,無拘無束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這樣想的人,還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自由。 美籍華人作家林達寫過一本《歷史深處的憂慮》,這本書呈現了一個事實:美國既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國家,同時也是世界最不自由的國家。 有一次,他陪中國朋友遊覽美國大峽谷。朋友拿起可樂罐,就想扔進大峽谷:這麼深的峽谷,不幹點什麼多可惜呀!林達嚇了一跳,趕緊制止:這是違法的。 世界上最自由的美國,其實處處充滿了不自由: 1.在大街上拿著打開的酒瓶是違法的。 2.孩子哭鬧,家長上去就一巴掌,更是違法的。 3.連在辦公室講黃色段子,也是違法的。 很多中國人不理解,美國為何有如此多約束? 其實正是因為這麼多約束,才造就了美國的自由。 ※哲學家穆勒說:【約束是自由之母】!個人的自由,須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為自由。 ~什麼是文化?這就是文化。【文化就是以約束為前提的自由】! (5) 曾經有一位智者,他教導他的弟子,打碎了玻璃製品,要把碎片裝入垃圾袋,並用筆在上面寫道:裡面是玻璃碎片,危險! 這樣,撿垃圾的人就不會劃傷手指。 喝飲料之後的礦泉水瓶子,也倒空擰緊,這樣方便廢品回收者的收集。 你問我什麼是文化?這就是文化。文化就是為別人著想的善良。 上廁所的時候,要想到下一個上廁所的人。 扔垃圾的時候,要想到下一個收垃圾的人。 ……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想到下一個人。 (6) 戲劇家夏衍臨終前,痛得十分難受。秘書說:我去叫大夫.......... 正在他開門欲出時,夏衍睜開眼睛,艱難地說了一句:不......不是"叫",是"請"........... 隨後昏迷過去,再也沒有醒來。 不是叫,是請。夏老改動一個字,卻憾動了一幢樓。 梁啟超怎麼去世的,大家知道嗎? 他死於當年協和醫院的醫療遇錯,醫生把本該切除的左腎切成了右腎。 臨死前,梁啟超不是咒罵醫生,而是叮囑家人:千萬別跟媒體說,不要公布。老百姓剛剛開始相信西醫,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的事,難免就會退卻。 夏老梁老,才是真正有文化的人。 ※一個真正的文化人,應具備四種素養…… ~根植於內心的修養! ~無需提醒的自覺! ~以約束為前提的自由! ~為別人著想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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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架飛機的殘骸──【龍應台】 這主題.是我寫作以來最感慨的文章! 當政客用盡心機糟蹋國軍、肆意誣蔑軍人,被從未當過一天兵立委追殺,而國防部及更高層也沒有肩膀維護軍人榮譽,說不出一句軍人對國家社會貢獻及無可取代之價值,讓軍人如過街老鼠任人打擊,寧不灰心乎? 請看看這篇文章吧! 轉貼 一架飛機的殘骸──【龍應台】 1998 年,在美國內華達州長大的史帝夫瑞銳去爬查理斯騰高山。在接近四千公尺高的南峰處,他再度經過一堆飛機殘骸· 這堆飛機殘骸,從他有記憶開始,就在這裡了。小時候瘡痍滿目、遍布山坡的焦鐵廢塊,經過幾十年登山客的淘取,已經少了一大半。 史帝夫看著被風霜雨雪逐漸消磨的殘骸,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儘管不知道是什麼人,為了什麼任務,在這人煙罕至處喪生,人們都應該為死難者在這裡立一個小小的紀念碑。 立碑,他就必須一一找出死難者的名字。下了山來,他帶領一群少年童軍開始四處打聽這個殘骸的來歷;足足打聽了一年,沒有人知道。1999 年,從一本寫查理斯騰山自然史的書中,他發現了一個記載:空難發生在1955 年11 月17 日。機上十四人,全部喪生。 他讓少年童子軍馬上開始搜尋舊報紙,從出事次日的報導得知那是一架C-54 ,從加州伯卞克城起飛。封鎖現場的是美國空軍,但是空軍對媒體的詢問諱莫如深。 伯卞克是洛克希德製造舉世聞名的U2間諜偵察機的地方,難道這架飛機和中情局的祕密任務有關?史帝夫和他的少年童軍開始了一連串抽絲剝繭的電話探詢。 洛克希德接電話的職員記得1955 年正是該公司在緊密研發U2 的時候,承諾一定協助找出真相訐幾天之後,職員回電:那一架C-54 正是從洛克希德機場起飛而出事的飛機,機上十四名全是跟U2 機密有關的人員。 研發U2 是中情局的業務,職員建議史帝夫和他的童軍直接去找巾情局。 中情局告訴史帝夫,整個1950 年代的U2 檔案,剛好在1998 年解密,他們可以在網上找到當年列為最高機密的資料。 史帝夫終於找到了答案二中情局為了不曝光地運送U2 零件和人員到試飛實驗場,從1955 年10 月起開始啟用C-54 ,才一開始,這架飛機就撞山了,機上是U2 的研發設計師和中情局的人員。2000 年11 月,中情局把飛機的原始失事鑑定報告以及死者名單寄給了史帝夫。 一名童軍的祖父剛好是當地的議員,聽說了這整個過程,遂和其他議員發起一個提案,要求美國政府為所有在二戰期間為國犧牲而沉默的勇士們成立一個冷戰紀念館。 沒有聲音的人: 呼籲成立冷戰紀念館最引人矚目的是一個叫葛瑞”包爾斯(Gary Powers Jr)的人。 他說,「我們美國人對於為自由而戰死的勇士們總是給予極高的榮耀,但是對於冷戰,卻毫無表示。 冷戰,長達五十年,犧牲了數千勇士的生命,花費掉上兆的金錢,改變了歷史的軌道,使美國成為世界唯一的強權。 但是今天的世界卻對冷戰一無所知,對於那些在冷戰中犧牲了生命的人而言,是極大的不公平… … 在1945 到1977 年間,美國有四十多架祕密偵察機被擊落,犧牲者卻從來得不到一絲的榮譽或感謝。」 美國人知道包爾斯這個名字,是因為包爾斯有個有名的父親,法蘭西斯,包爾斯。 小包爾斯五歲那年,1960 年5 月1 日,他的父親駕著美國最新的科技成果U2 偵察機潛入蘇聯領空一千三百英里,然後被薩姆彈擊中,法蘭西斯被俘。 三十歲的法蘭西斯在公開審判中表示「懺悔、認罪」。關了兩年後,美蘇劍拔弩張的冷戰期間有名的一個鏡頭出現了:換俘。 法蘭西斯站在柏林格林尼克橋的東端,美國所逮捕的蘇聯間諜阿貝爾站在橋的西端,然後兩人同時往前走,回到各自的祖國。 美國人民對被釋放了的法蘭西斯責難有加:他為何不自殺?他為何不毀掉飛機?他為何承認有罪?他為何如此怯懦?法蘭西斯黯然離開了中情局,在1977 年駕駛民用直昇機時墜機身亡。 2000 年5 月1 日,紀念法蘭西斯被蘇聯逮捕的四十周年,在新的U2 基地,美國空軍追贈十字勳章給法蘭西斯· 主持典禮的將軍致詞時說,「國家在50 年代對於法蘭西斯和他的同袍們所要求的,現在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一一國家要求他們在那個危險的年代裡飛進莫斯科一一孤獨一人,沒有任何武裝,還要求他們表現出無所畏懼!」 很多人支持小包爾斯的呼籲和奔走。美國國會圖書館館長說,「冷戰是二十世紀下半葉最重大的國際衝突,也是人類近代史上最長、型態最特殊的一種戰爭。」普立茲獎得主專欄作家克勞漢莫說,「冷戰紀念館不需要宏偉,但是一定要有一個小的教學館,一個長廊獻給那些英雄一一杜魯門、邱吉爾等,一個大廳獻給陣亡者,也就是那些無名無姓的諜報員。」 紀念典禮結束時,一架最新的U2 漂亮地掠過天空,表示致敬。小包爾斯安慰地說,父親的榮譽,總算是得到公平的對待了“ 在我讀書玩耍的時候: 兩年前,我到台灣新竹的清華大學任教,第一次聽到「寡婦村」的名稱。 說是,新竹是空軍基地,飛行員常常一去不回,因此哪天暗夜裡一家傳出哭聲,整個村子都會哭。 我沒太在意,只是稍覺奇怪:又沒打仗,哪來這麼多飛機掉下來?可我也看過飛機墜落的。那是戰鬥機,從天空捲起一股濃煙一頭栽進茫茫漠漠的玉米田裡。鄉下的孩子們奔過去撿拾看不出名堂來的碎片。 是在新竹,我第一次聽到「黑蝙蝠」和「黑貓」的名字,而且從一個開過戰鬥機的飛行員口中聽到,從新竹基地升空到對岸,只要六分鐘。是在清大,北院教授宿舍要搬遷,我才聽說,原來「北院」曾是美軍顧間團的宿舍,而美軍顧問團和美國中情局的白手套「西方公司」有關,「西方公司」就在東大路。 這時,我還沒聽過U2 這個詞,鳳凰衛視製作的《台灣天空的祕密》 今年四月在中天頻道播放,我才恍然大悟這些道聽塗說的蛛絲馬跡和「我」的關係: 民國44 年我三歲時,「黑蝙蝠」開始執行任務,到大陸低空飛行,攝取情報,到我十五歲時,他們的任務才結束。 法蘭西斯的U2 在1960 年被擊落之後,美國不便再進入蘇聯,沒幾個月就把兩架嶄新的U2 運到台灣來,讓中華民國最優秀的飛官潛入中國大陸,以高科技探察中共的軍事設施、核子試場、國防能力,任務一直執行到我大學畢業那一年,1974 。 一個國家記得誰? 原來在我讀書玩耍的時候,黑蝙蝠中隊的年輕人出機八百多次,十架墜機,一百四十八人喪生,那是全體隊員的三分之二。 原來在我準備層層考試要出人頭地的時候,黑貓中隊的年輕人一次一次地夜航U2 ,一半的隊員死亡,兩個人被俘虜。 原來在我讀書玩耍成人的時候,和我同齡的人,有些已經永遠地失去了父親,而且他們的母親還不能公開哭泣。 我趕忙補做功課。 原來,這些軍官以生命獵取情報,把情報交給美國,換取美國對台灣的長期援助。 原來,是黑貓和黑蝙蝠所獲得的情資,使美國得以掌握中國的核武發展進度。 原來,是這些台灣人的犧牲,使季辛吉證實了中蘇邊界在1960 年代末的緊張而積極拓展美中建交。 原來,是這些飛行員在整個中南半島的天空裡祕密穿梭,和法蘭西斯一樣,「改變了歷史的軌道,使美國成為世界唯一的強權」,同時保住了台灣數十年的穩定。 可是,這些人的命運和法蘭西斯多麼不一樣啊。 對冷戰一無所知: 我的功課很快就把我引到了葉常棣、張立義這兩個名字。 葉常棣,1963 年執行第三次高空偵察任務時於江西上空被共軍薩姆二式(SA – 2)地對空飛彈擊中跳傘被俘,在醫院搶救中,醫生從他身上取出五十九塊導彈碎片,此後下放勞改,備嘗艱辛。 十八年的磨難之後,於1982 年被釋放到香港,台灣政府卻不接受他回鄉,最後由美國中情局安排他赴美居留十八年間,妻子改嫁,人事全非。到1990 年才被准許回到台灣。 張立義,1965 年於蒙古遭到薩姆飛彈襲擊,跳傘被俘。勞改下放後與葉常棣同時被釋放到香港,同樣不被台灣接受,由中情局收留,接往美國· 家庭折裂,青春毀損,人生不可迴轉。 還有那些根本不曾解密的、我們還不知道真相深淺的痛苦和犧牲:隨著美國對U2 的解密,黑貓中隊的殉難者資訊打關了,但是黑蝙蝠的歷史,牽涉到空投諜報員,仍舊蓋在黑紗中。 巫毒中隊的情況,社會知道得更少。知道得少,我們根本無從去認識那隱藏的悲劇和瘖啞的委屈。 還有那些根本沒有機會為自己嘆息的人:陳懷生、郗耀華、李南屏、吳載熙、黃七賢、黃榮北… … 我們的社會何時對這些沉默的犧牲者道過一聲感恩的「謝謝」? 我發現我竟然和小包爾斯一樣想發出吶喊:「今天的世界對冷戰一無所知,對於那些在冷戰中犧牲了生命的人而言,是極大的不公平。」 亞細亞的孤兒: 清華思沙龍的學生在我研究室裡默默地看完了《台灣天空的祕密》 。 我問,「怎麼樣?」我不太確定他們會怎麼反應,因為,不是整個社會都在說,今天的年輕人是沒有思想的「草莓族」,反抗深刻,崇拜感官,對歷史茫然? 可是他們很誠摯地說,「超感動。」如果行政院、國防部、空軍司令部不去榮耀他們最傑出、最勇敢的子弟們。 如果這個社會的成人們不懂得疼惜、尊敬自己最悲壯的歷史,那麼就讓年輕人扛起來吧。 清華的學生決定由他們來對這些沉默的勇士們表達敬意。 他們分工合作搜索資料,編輯手冊,設計海報,發放傳單,同時用各種方法蒐集黑蝙蝠和黑貓隊員名單,一個一個打電話去爬梳線索,去發出邀請被擊落的十架黑蝙蝠飛機中,只有三架被找了回來,死已三十三年之後,烈士的骸骨回到故鄉。 學生們尋找烈士遺族,希望把他們請來清華。在打電話之前,學生還彼此研究要如何對遺族措辭來表達自己的誠懇。他們討論時極認真,極嚴肅。 史帝夫的少年童軍,在尋找那十四個死難者的名字時,是不是也抱著同樣純潔的理想和熱情呢? 我打電話給羅大佑,問他,「聽過黑蝙蝠這三個字嗎?」他說,「沒有」,於是我把歷史和學生希望對歷史致敬的心意告訴他,希望他到新竹來,獻一首〈 亞細亞的孤兒〉 給那個殘酷又悲傷的時代。大佑靜靜聽完,說:「我去。」 我給詩人向陽寫信,問他願不願意挑選一首他自己的詩來新竹朗誦,用閩南語,紀念那個蒼涼的歲月。 數日之後,在一個寧靜的凌晨,他回信:「我為黑蝙蝠特別寫了一首詩· 」當年英氣逼人、出生入死的勇士,今天即使倖存,也已垂垂老矣。 在他們全體帶著寂寞的歷史離去之前,讓我們挽住他們,謙卑地說一聲「謝謝」吧。 是的,我同意甘乃迪所說的: 評斷一個國家的品格,不僅只要看它培養了什麼樣的人民,還要看它的人民選擇對什麼樣的人致敬,對什麼樣的人追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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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轉貼> 蔣任這話說得是: 「.....如果我是烏克蘭總統,為了國民的安全,我絕不會高調的要加入北約(NATO)、我絕不會去招惹俄羅斯,我也絕不會去出兵打烏東,我更不會讓我的百姓曝屍街頭.....。我膽小嗎?! 不是、是因為老百姓的生活安危決定在我的做法上 .....。」 (=)(=)(=) 前台視記者蔣任憶述他深入伊拉克戰地採訪的文章,共四篇: 【什麼叫戰地...】之一 看了很多台灣的新聞報導,看了很多臉書上的留言,我不得不po出這篇文章,看了會很噁心、讓你很不舒服,所以您斟酌吧...。 我因為新聞採訪,去過阿富汗和伊拉克,告訴各位什麼是「戰地」、戰地有什麼、戰地沒什麼;不過這只是戰地、不是戰場,戰場會更慘。 先講伊拉克吧,我從進入伊拉克境內就體會到戰地沒有「法律」!從約旦邊境到巴格達有條中華榮工處修建的一千公里公路,貫穿整個沙漠。我們開車走了16個小時,這一路上發生七次其他車靠過來逼迫我們停車的事件。我請的司機是當地人,他打過第一次波灣戰爭,他帶的霰彈槍和三盒子彈就架在前座上,他還會單手上膛,然後回頭笑著說。 「Arnold!」 但我已經笑不出來了,我不解的問。 「難到這些搶車的人不怕被抓、沒人管嗎?!」 換來的是兩雙白眼!司機和嚮導。戰地是領薪水階級的人不會上班的!不管你是警察、記者,甚至是政府官員,除非你是軍人、或是領到高薪...,不然你不會去上班的,哪有什麼「班」可上?!誰會發薪水給你!? 司機告訴我戰地還有車子可以開的就一定是有錢人!不然哪有車、哪有油?所以開車子一定被搶! 「被迫停下來被搶的車,男人被殺、女人被強暴、小孩被賣掉、車子被燒掉...,所以絕不能停車!」 路邊就不時會出現燒黑、冒煙的車殼,旁邊就會有燒焦的屍體,一具具,甚至還有小Baby的...。戰地和戰場上一樣,沒有法律、沒有倫理道德、沒有日常、沒有生活...;槍、武器就是一切,誰有槍、誰敢用槍,誰就是老大! 當時巴格達境內還算平靜,我住在國際媒體住的五星級飯店,門口就是荷槍實彈的政府軍,我們吃住都O.K。電是樓下發電機發的,一天只有幾個小時有電,柴油味充斥在空氣中,很臭,但知道整個伊拉克都沒電,就沒有人抱怨了。沒有熱水,所有飲用水都是瓶裝水,1小瓶5美元,要不要隨你!1杯咖啡10美元,比威士忌還貴!我帶了三合一,每天在一雙雙嫉妒的眼光中參加晨報。我每天一早先帶著美金去隔壁銀行換一大袋的伊拉克幣,然後繳住宿費。不收信用卡?!當然!對外通訊都斷了,怎會有信用卡。沒有手機訊號!?當然,戰地電信公司沒人上班的!其他媒體都使用衛星電話,我沒有,就四處喀油,四處借來借去的。有天吃飯時我問了其他媒體。 「來了這幾天怎麼不見當地記者?」 結果換來更多雙白眼!「Jeremy,你的國家如果打仗、你還會去上班嗎?!你新聞發給誰?沒有電視台、報社上班,你還在採訪...?!」 當下我覺得我像白痴一樣,在寶島出生、長大的我當然不會懂這些。很多外國記者都隨身帶槍,因為這裡沒有法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一定被搶!弄得我也緊張兮兮的,還好我的老兵司機把我照顧得好好。 再講一些噁心的...,電影上常看到戰爭屍體一具具的躺在地上,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戰場大部分的屍體不是完整的,都只是一部分,有手、有腳、有軀幹,或是不知名的部位,更慘的是內臟流得到處都是...,那才是主要的臭味來源。人體內的壓力大於外在,所以你身上有個小洞,血會流出來、噴出來;有個大洞、內臟會流出來...,然後蒼蠅、各種蟲子就飛的到處都是。味道傳得更遠!不會有人收屍、或整理的,都打仗了誰還跟你談衛生、清潔...?! 物資不足處處有搶劫,一整天處處有槍聲、爆炸聲,不是軍人開的槍喔,是老百姓開槍的,死了活該、沒死運氣好;這就是戰地...。平時的恩怨,在lawless時就會爆發出來,特別是政治的(親美、反美)、宗教的(遜尼派、什業派)...,統統在街上解決了。 戰地沒有電視看,因為一沒電、二沒電視台。沒有報紙看,誰印、誰賣啊?!所以你聽新聞說「當地報紙、或當地電視報導」多半都不是真的!戰地老百姓生活是很痛苦的,沒有食物、沒有飲用水、沒有電、油...,什麼都沒有! 所以不要相信「士氣」這件事,你三天沒吃飯了,會因為政府軍擊落一架敵機而興奮嗎?!你在家裡沒取暖凍個半死,會因為政府軍俘虜敵軍而高興嗎?!千萬不要把平時的價值觀、道德觀用在戰時...。 記住!戰爭後的報復與虐待比戰爭時還殘酷的喔!戰爭輸的一方是沒有任何價值和權利的,很殘忍的。回台灣多年後我都還會被戰地的景像嚇醒,我也常會夢到那噁心的屍臭味...。我為什麼鼓勵年輕記者去現場採訪,因為你才知道什麼是事實,而不是被西方媒體誤導,人云亦云。 是誰打伊拉克的?是美國人。為什麼?因為美國說伊拉克有大型毀滅性武器。武器在哪裡?不知道,因為一直到今天都還沒有找到那武器...。 【什麼叫戰地...】之二 在伊拉克除了住宿的五星級旅館外,我最常去的是伊拉克新聞局;但、我來自台灣,和伊拉克沒有邦交,照理說我其實是非法入境的。但、我在約旦下了功夫...。 在約旦也是一群記者住在一起,等混熟了就無話不聊,我注意到幾乎每天都有記者要去伊拉克,我們都會半開玩笑的在樓下「歡送」要去戰地的記者。這時的伊拉克已經快要開打了,所以並不歡迎其他國家的記者入境,特別是東南亞的記者,因為這些國家都是小國,看待伊拉克問題就像看連續劇一樣,別人吃麵、你在旁叫熱...,就算採訪、報導了新聞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我也同時注意到歡送走的記者當天晚上就又回旅館,於是我們又半開玩笑的「歡迎」一次;一、兩天後他就悻悻然回國了...,然後又有新記者來。我會請被「請回」的記者喝咖啡,聊他被拒絕入境的過程。漸漸的我知道要入境伊拉克絕對不能走機場,那裡的海關看多了,三兩下就把你趕走。我發現約旦與伊拉克的邊界有個小關卡,那裡有駐軍,但水平不高就是了。 從文化上看這兩國:約旦和伊拉克,其實他們是兄弟之邦,不是號稱、而是真正的兄弟。但強勢的哥哥搶走了歷史悠久的伊拉克,把中東唯一不產油的約旦給了弟弟,約旦不但不產油,它連水都沒有,約旦窮得要命,所有資源都靠哥哥伊拉克無償供給。約旦和伊朗一樣,都曾經是中華民國的盟邦。 這樣的歷史讓伊拉克人不是很看得起來自約旦的任何事、任何人,這包括我在內。我也常去伊拉克大使館附近「閒晃」,那裡真的很恐怖,我第一次去時腿都嚇軟了,很多位人高馬大的伊拉克軍人穿著全身的黑袍,身上掛著衝鋒槍,殺氣騰騰的,站在大使館門口盯著來往的行人看,臉上毫無笑容。但是他們越氣燄高張、我就越能搞定他們,表示他們沒把我放在眼裡...。果然一個星期後我就拿到「人肉盾牌」(Human Shelter)的入境簽證。 什麼是「人肉盾牌」?第一次波灣戰爭時伊拉克軍人常把外籍人士關綁在水庫、機場、軍事重地...,讓盟軍不敢轟炸。我一方面拿著人肉盾牌的簽證,但我也要小心入境後不能被人肉盾牌組織的官員抓到。我很慶幸我在申請戶照時有兩個英文名字。在旅館有人來找我,我一概否認我就是那位人肉盾牌。 即使如此,我還是進不了伊拉克新聞局啊!我就在新聞局外觀察,發現有三組亞洲記者進出,我分別假裝不期而預與他們打招呼,得知他們是日本、大陸,與韓國記者。在台灣大家都說我長的像韓國人,所以我選定了韓國組合,隔天在門口我又「巧遇」他們,幾句簡單的問候引起他們注意,我就假裝一邊有說有笑的「一起」走進新聞局,門口警衛對我們黃種人顯然也懶得問了。一進新聞局問到去處,我就衝上樓頂,找到路透社的帳篷,借了衛星電話速速撥回台灣電視公司報平安,同時也展開我的伊拉克幾天的採訪工作。 當時怕不怕?我怕死了。但總經理在我出發時跟我說。 「沒關係,安全最重要,能不能進戰地沒那麼重要...。」 聽到這裡我就火了,如果我要、沒有我做不到的!總經理可以不懂新聞,我不行!就算是戰地、我拚老命也要進去。因為之前我已進過阿富汗了。 現在回想那時真是年輕不懂事... 【什麼叫戰地...】之三 我初進巴格達市時還沒開戰,然後天氣還好,每天都有太陽,雖然是冬天,但不太冷。而隔壁的約旦才剛下完百年最大的雪,雪深及胸,約旦安曼市宣布進入緊急狀態。 我從旅館陽台向遠望可以看到天際的地平線,其間有很多一條條的黑煙,由下而上,似乎連接了天和地,嚮導告訴我那就是煉油廠。伊拉克的石油蘊藏量豐富,而且現代化開採,幫這個有兩河流域文化的國家成為中東最富裕、最進步的國家。 石油為伊拉克帶來了現代化,也帶來了毀滅...(這是後話)。 但我開始工作後,天氣就變了,沙塵暴開始。沙塵暴是發生在沙漠地區的天氣現象,由冷熱空氣交互產生的空氣流動颳起沙漠的沙形成,造成空氣混濁,能見度變低。我之前在沙烏地阿拉伯見識過那種近1小時的沙塵暴,大風暴吹襲、伸手不見五指,但來得快、去得快。可伊拉克的沙塵暴不一樣,雖然也是掀起漫天風沙,但沒有疾風,所以風沙也散不去,就弄得不見太陽,什麼都黃黃的,很不舒服。每天洗澡都可以洗出一堆黃沙,鼻子裡也多是伊拉克的領土,受不了。 我記性好,所以車子進出城時我都看得到、記得住武器的種類與位置。 武器是戰地最明顯得象徵,你可想見昇平日子過久了的台灣人上下班時看到捷運站出口停一部大戰車、移動式防空飛彈處處都是、十字路口架了防空機砲...,都不蓋迷彩掩飾了,那會是什麼感覺嗎?!滿城市的肅殺氣氛,人們的互動中沒有笑容、不再有禮貌,對物質的概念是誰有就誰活得下去...。很可怕的耶!每個人心裡都藏了想法、每個人家裡都藏了物資。朋友?!沒有了!所以說戰爭沒有人性。 我的老兵司機帶我看了很多重點地區,他也知道以美國為首的盟軍即將從東邊攻進來,他已做好我們從西邊撤走的規畫,我真感謝真主阿拉把他給了我、照顧我。 戰地給你的第一印象是緊繃的氣氛,那種壓力逼得人和人會為了一點小事起爭執,這時就沒有「足夠」兩字,物資越多越好。搶案四處傳來、槍聲四處傳來,人會越來越無情、越來越殘忍。走路經過屍體就不再繞路,就捂著鼻子、眼睛不看的走過去了。美軍的A10戰機已不時出現在空中,我知道它們是為伊拉克戰車來的。表示美軍已從東邊進軍了,轟炸聲已由遠而近。我常半夜被爆炸聲驚醒,看到老司機坐在窗台凝視外面,他不是怕、而是難過,這裡是他的國家,他的國家正被不要臉的美國軍隊入侵。 「90年是我們的錯,我們攻擊了科威特...。」 他會難過的跟我說這些。看著他泛淚的眼睛,難以想像兩週前他開著他黃色的雪佛蘭計程車來應徵司機時,他告訴我的嚮導說他不會說英語,我當時想:也好,這樣他就不會知道我和嚮導在說什麼了。入境伊拉克的第一個晚上他帶我們去吃飯,為了感謝他、我敬了他幾次酒,他也許喝了酒很感動吧。在我的嚮導去上廁所時,司機竟然問我。 「Do you think there will be a war?」 我愣在那邊。 「I have family...」 然後我看到嚮導也驚訝的站在桌旁。這就是戰爭,它讓人不再信任人、即使是你身邊的人...。 幾天後我決定離開了,我是人肉盾牌咧,我得更小心點。於是選了個清晨我們悄悄的上車離開,同樣的路徑回約旦,但延途看到很多武器都已被炸毀,不管是地上、或牆上都有一塊塊黑色的爆炸痕跡。特別是海珊的大皇宮,來時清楚的看到牆頭上的砲陣地,現在都沒了,院至牆上的士兵也都沒了。司機說海珊已跑掉。 經過關口時我又緊張了,這時的伊拉克已是處於戰時,關口的士兵從辦公室移到外頭,人人身上都掛著步槍。搜身變得更嚴格,我出發時把路透社攝影記者幫我拍的內容都存在Betacam拍帶,我把它藏在行李箱的夾層裡。當軍人拉開我所有行李拉鍊時我嚇壞了,心裡後悔為什麼要把拍帶帶出來,但為時已晚,行李被打開,先看到裡面有兩條煙,軍人立刻哇啦哇啦叫了起來,很生氣的把我的煙丟到地上。只見嚮導一直在旁陪笑臉,說著我聽不懂的阿拉伯話。後來他撿起一條煙放回行李箱。 離開時我臉都白了,水平不高的軍人會很殘忍的。嚮導云伊拉克政府已宣布因為打仗,所以所有物資都不可帶出國。嚮導騙守軍說我來自很窮的國家,覺得伊拉克香煙好抽又便宜,所以他賴皮回一條煙...,我上車時幾乎癱軟在座位上。 回到約旦後昏睡一天一夜,醒的時候就喝可樂!那是我最喜歡的飲料啊! 下午有人來敲門,兩位美國人,是美國軍事情報局的人,我一開門就很機警的說我剛睡醒、需要咖啡,所以我們下到一樓咖啡廳聊,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房裡的拍攝帶。 他們帶了地圖,要我說出延途看到的武器、陣地和大致位置。我才不想告訴他們咧!此時我已從國際媒體知道美國是因為伊拉克不願把石油開採權給美國、而是給了法國,所以美國以「具有、並會使用大型毀性武器」為由對伊拉克開戰,並且第一個要求法國加入「盟軍」,可惡的美國人! 在軍情局帶來的地圖上我胡亂的點了幾個地方,並告知我看到的武器都被摧毀了。 我常在想我的那位司機現在如何了,他和他的家人還好嗎?!伊拉克一直到今天都還是戰地的...。 【什麼叫戰地...】之四 從約旦回台灣後我自忖我是全台灣最快樂、最感恩的人!為什麼?因為我剛從伊拉克戰地回來,我看著我的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在台灣生活著,沒有戰爭、沒有危害。我早上騎著機車去公司上班,沿路除了有馬路三寶外,路上沒有防空飛彈、辛亥隧道兩端沒有機關砲、路上沒有荷槍實彈的軍人,最重要的是路邊沒有死屍!放眼望去,台灣就在一片祥和氣氛中,路人有說有笑,大家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這是多美的景像啊! 回到公司上班,除了報帳要我的命外,其他一切都是美好的!我的老長官白詩禮,他從一樓業務部跑來看我,不誇張,他真的是跑來看我的。他來到我座位旁,什麼都沒說,就是端詳著我,他的眼神就明白的說。 「你好嗎?!辛苦了...。」 我非常、非常感動白長官的舉動。但不是每件事都很高興;在我進入伊拉克新聞局樓頂上回報平安進入戰地時,外交部正在舉行例行記者會,針對各媒體要求外交部與伊拉克交涉讓台灣記者入境採訪一事,部長親自解釋台灣與伊拉克沒有邦交,所以台灣記者是無法進伊拉克的。而正當部長解釋時,一旁的電視的跑馬就是「台視記者蔣任已進入伊拉克...」,這個跑馬就像當場打了部長一巴掌,事後外交部「線民」告知,部長臉色很難看的離開記者會...。然後有記者猜測是因為台視已綠化,所以外交部私下幫蔣任入境...云云。 沒想到我的入境伊拉克採訪竟讓部長無光,更讓我公司總經理被人念了...,真TMD! 回國後我奉命陪同總經理赴外交部「拜會」,我當然知道就是去賠罪的。我其實思考了很久要不要拒絕出席。去了、覺得自己犯賤;不去、讓總經理臉上無光,連自家記者都管不住...。左思右想,比在入境伊拉克還猶豫!最後我還是去了,自我說服的理由是:該有的驕傲我都有了,分一點給老總吧。 好事一樁淪落成各打50大板,會面改成部長請吃午餐,我則準備了一張10,000元伊拉克紙幣送給部長當紀念。那餐吃得好痛苦,三人一桌沒話說,說什麼都不對...?!說採訪成功、那就傷了外交部長;說採訪不成功、那就傷了我...。索性什麼都不說,專心吃飯,哈哈哈! 喔,說到幣值,1990年前1伊拉克幣等於33美金喔!等我去採訪時1美金等於1袋伊拉克幣!由於沒有黃金,鈔票是影印機印的,當地人都戲稱這些伊拉克幣是壁紙了。 我比所有沒經歷過戰爭的台灣人更珍惜現有的一切,千萬不能有戰爭,戰爭一起,什麼文明、進步、歷史...都沒了。也不要去挑釁強國,那個後果是要老百姓承擔的。從伊拉克回台灣後我幾乎不與人談在伊拉克看到的事,那不是一個健康國民應該看到的!戰爭、屍體只會在我的夢裡出現,那就夠了,噁心、殘酷、人性...,Shit! 但如果我是烏克蘭總統,為了國民的安全,我絕不會高調的要加入北約(NATO)、我絕不會去招惹俄羅斯,我也絕不會去出兵打烏東,我更不會讓我的百姓曝屍街頭...。我膽小嗎?!不是、是因為老百姓的生活安危決定在我的做法上。 但、我不是烏克蘭總統...。
    6 人回報4 則回應2 年前
  • 被取消的航班 2018年的一天,我從洛杉磯回國,乘坐凌晨一點的國航航班,馬上要登機了,我站在登機口。 突然,廣播通知,飛機上的一個小燈滅了,由於找不到原廠配件,所以飛機停飛。 我的天,竟然有這種事情! 深更半夜,幾百個乘客走東撞西,呼啦啦跟著跑到這邊,又呼啦啦跟著繞到那邊,驚慌失措。 突然有人高呼:“去拿行李。”於是跑到堆積著湧出的傳送帶上尋找自己沉重的箱子。 隨即又是排隊,男女老幼黑壓壓地像呆鵝一般,排在不朝前移動的隊伍裡。 極度疲乏委頓的一張張臉,沒有希望的等待,不知多少個時辰,終於把太陽等了出來,天際線一抹光明。 忍無可忍,我走到最前面的櫃檯,問工作人員如何改簽最簡單? 她拿過我的護照和機票仔細看了看,說最簡單的方法是你坐今晚同樣的航班,現在就給你定好同樣位子。 我點頭同意,然後叫了出租車離開。 夜裡,又返回機場,重複了前一晚的活動,檢票,過安檢,到休息室喝咖啡……,但這次終於上了飛機。 我走進機艙,立刻就後悔了,因為這種型號的飛機所有的位子都是雙人的,我則習慣坐單人的位子。 我的座位靠窗,旁邊靠過道的座位上已經有人,是個長相斯文,外表五六十歲的美國男人。 我走到那一排停下,他立刻就站起身來,幫我把手提箱放進上方的行李艙,並讓我進入坐下,我表示了感謝,雙方無話。 這番折騰令我疲乏至極,我跟空中小姐要了一杯白水,吃了片鎮靜劑,並告知不要叫醒我用餐,然後就面朝里面,試著蒙頭睡去。 沒多久,我醒了,睜開眼,發現旁邊的男人在讀書,他開的是閱讀小燈,還用枕頭把射到我這邊的微弱光線擋住,很少有這麼細心的旅客。 我坐直了身體,轉頭看了看他,問:“去北京嗎?” 他點頭說是。 “第一次?” 他笑了。 “這是今年的第12次”。 “喔!”我驚嘆道。 “做什么生意需要這麼頻繁?” “醫療設備。” “那可是熱門生意,不過你看起來不像個商人。” 我有點調侃地說。 他笑了。 “我是個醫生,腦外科手術醫生。” “啊,肅然起敬。” 沒話找話,我又說:“我也曾經認識一位腦神經外科醫生,哈佛畢業的。” 他迅速瞥了我一眼,眼神似笑非笑,一絲狡黠,我突然覺得熟悉,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怔了一下。 “哈佛畢業的腦外科醫生我也許認識。”他說著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接過來湊近去看,又把名片放得遠一點,仔細地看上面的名字。 我使勁兒眨了眨眼睛,去皮包裡找到眼鏡兒戴上。 名片上明白地寫著:約翰 艾德勒 John Adler 哈佛醫學院畢業 斯坦福大學醫學院教授,我呆住了,驚得心臟都要蹦了出來。 我轉過頭,無顧忌地凝神盯著他。 藍眼睛,沒錯,金發,沒錯。 不同的只是……, 臉上的皺紋。 歲月無情,惆悵之情在我心中漫起。 他此時也微笑猶疑地轉頭看我。 “怎麼了?” 我輕嘆了一口氣,“沒事兒。”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說:“你肯定認識他,因為他就是你。” 劇本的伏筆 1991年,我參與創作了十集大型紀錄片《太平洋世紀》,該片獲得了當年的艾美獎,製作人是兩次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獲得者亞歷克斯 吉布尼。 影片剛剛殺青之際,製片人亞歷克斯問我:“你知道比爾·莫耶斯嗎? “哦,當然!”我答道。 “美國最著名和最受人尊敬的電視評論家。” “我向他推薦了你,他要為PBS(美國公共電視台)拍一部關於中國醫學的電視系列片,劇組急著要見你。”亞歷克斯說。 第二天,我就飛到了波士頓,住在這部即將要拍攝的片子的製片人艾麗絲女士的家。 記得當地天氣悶熱潮濕,艾麗絲廚房的台子上堆滿了世界各個地收集的咖啡杯子。 我趴在客房的床上,一遍又一遍地看莫耶斯主持的著名節目。 艾麗絲說,和別的組員約好了一起到波士頓市中心吃晚餐。 艾麗絲開車在很窄的街道上繞來繞去,好不容易停下車來,停車費比洛杉磯的還要昂貴。 我們走進一家燈光很暗的講究西餐館兒,看見兩位穿著正式的男士已經坐在那裡等候。 大家彼此相互介紹了一番。 稍高一點兒的男士名叫大衛,是個猶太人,外形特徵很明顯,紳士派頭十足,小鬍子修剪得精美。 大衛是哈佛醫院的醫生,也是我們要拍的紀錄片的醫學顧問,他曾研究中醫,多次去過中國。 接著,大衛介紹了他的同伴:約翰 艾德勒,腦神經外科的手術醫師,曾是他哈佛醫學院的同學。 約翰金發碧眼,皮膚白皙潔淨,長相非常聰敏,類似小說裡的哈利 波特。 他說話機智幽默,常常引得我們發笑。 艾麗絲簡單講述了行程安排和拍攝計劃,她派我提前兩週去中國做籌備工作,我和大衛交接了一下,了解了所要接洽的單位,醫生和病人,還有拍攝地點以及所需要的一切事宜。 閒談時我問約翰去過中國嗎? 他搖頭。 但他又馬上說他的祖父曾在遙遠的年代跟遙遠的中國做過生意。 大衛笑著調侃說:“約翰可不是一般人,他絕對是個夢想家!” 約翰有點羞澀的樣子,但眼神迅速狡黠地一閃,遂神采奕奕地反唇相譏。 從我旁觀者的眼光看,他們是競爭者。 這就是我跟約翰艾德勒的第一次見面,乏善可陳,他和我們要拍的片子沒有任何交集,只是偶爾參加了我們的晚餐。 儘管離開時,大家都客氣地說,一定後會有期,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彼此也就淡忘了。 沒想到,二十多年後竟然在飛機上重逢,如同電影中的情節。 我覺得好笑,又有點悵然,老天可真是幽默,時不時來點這種,調節生活的乏味。 夢想家的邏輯 接下去的情景。 大家可以自由發揮想像力,儘管這算不上什麼奇緣,但足以令我們二人激動興奮了一陣。 他說難怪覺得我很面熟兒,但不敢冒昧詢問,因為亞洲人看起來很相似,就像在中國人眼裡的老外,長得都一樣。 他還一再地告訴,當年在PBS看了我們的片子,記憶猶新,非常喜歡,內容比我還熟悉。 他談比爾 莫耶斯,談大衛……, 我打斷了他,說如果昨晚的飛機飛走了,就不會出現今天的巧遇,飛機不飛,估計就是為了這冥冥中的緣分。 平靜下來後,我問他,大衛曾說你是個夢想家,夢想實現了嗎? 他微忖了一下,篤定地輕輕點點頭。 “快實現了。” 他告訴我這幾十年來,他主要只做了一件事,發明了一種射波刀,已經試驗成功了,在美國,歐洲,日本,韓國,中國等地治療上百萬的病人。 他還用此機器人給史蒂夫喬布斯做過成功的手術,延長了他幾年的生命。 我請他用老百姓聽得懂的語言描述一下。 他想了想說:射波刀是非侵入式地手術,換句話說,就是動同樣的手術但不需要切開病人的身體,用射線切除體內惡性和良性的腫瘤。 手術時間短暫,無痛苦,安全性遠超出傳統手術,且沒有恢復期,做完手術病人立刻復原。 他最近還發明了專門做腦部手術的機器人ZAP-X,第一台安裝在美國,第二台安裝在了中國北京的301醫院,已經馬上完成中國政府要求的臨床試驗。 他頻繁去中國的原因就是為了演示,講課,培訓及一切有關的事項。 他又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比如腦外科手術,人腦的精密使得手術很容易出現這樣或那樣的狀況,ZAP-X就是專門為治療頸部以上的腦腫瘤發明的,此機器人極精準,由電腦控制,比他過去的射波刀在技術上有了質的提高,設備體積小,容易安裝,價錢合理,目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設備,是本世紀醫學界革命性的突破。 我說:“這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你的意思是切除腦腫瘤不用再開顱了?” 他點頭。 “真的嗎?”我又問。 他笑了,又點頭。 “真的。” 你太厲害了!大家都知道嗎?為什麼來中國?我有點激動。 因為中國的腦腫瘤病人最多,有些特殊的地區,比如中國的東北,腦瘤發病率非常之高。 是的,我曾經有個非常好的員工,想起來就讓我很難過。 我的那位員工,他少年時住在東北,後來患了腦膠質瘤,動完手術大夫都沒有把他的腦殼合上,為了下一次復發時再度手術。 後來他過世了。 我說。 約翰說:“99.9%的病人還不知道ZAP-X,目前這是全球最先進的醫療技術,需要一個宣傳和教育的過程,需要時間,因為這不僅僅是技術問題,還牽扯無數其他的因素,比如,它將改變固有的醫療生態鏈,這是最難的,因為無數醫患間的利益盡在其中。但無論如何,它都是人類醫學的方向,就像是電腦互聯網會改變人們的生活,亞馬遜會改變實體店,奈非會改變好萊塢院線。 他拿出手機,找出ZAP的照片給我看,那是一台非常夢幻閃著深邃紫光的半圓形設備,照片裡設備的旁邊還站著四個人,有當年的時任美國總統,約翰艾德勒,郭台銘和軟銀的孫正義。 我驚嘆地說:“ZAP看著很漂亮啊,你是如何發明的?太不可思議了!” ZAP絕對性感,她很性感。約翰毫不掩飾自己的自豪,就像在描述他的愛人。 他很平和地接著說:“開始時只是個想法,然後就去做,從ABC的第一筆做起,一點一點,一步又一步,幾十年,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 就是這樣。嗯, 夢想……,一年救治400萬個病人,那就是我的夢想。 我沉默了,不知自己能說些什麼,語言在此時顯得蒼白。 清晨5點50分,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 分開前我倆互加了微信,留了電話號碼,彼此叮囑不要再斷了聯繫。 我看見有人舉牌來機場接他,他走到出口時還回頭跟我揮了揮手。 當天下午5點鐘左右,我在公司開會,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約翰發過來的,他說他在首都機場等飛機,晚上飛回美國矽谷。 我回复說你的節奏也太快了吧,我還準備倒完時差,請你去大董吃北京烤鴨呢。 中產階級的本色 晚上回到家,我在互聯網上查看約翰艾德勒的信息,得知他原來是個名人。 約翰 艾德勒,他不僅是頂尖的腦神經外科醫生,是斯坦福大學醫學院的榮譽教授,是射波刀機器人的發明家,是美國《 Cureus》醫學科學雜誌的主編,是個創業公司的創始人,是ZAP公司的首席執行官,而且,他還永遠努力渴望做一個正派的好人。 看他有如此多的職位,覺得這人活得可真累,太不好玩了,最好不要跟他做朋友,人生苦短! 我總是好奇,人類歷史上這些天才們都是如何被造就的? 我連做好一件小事都覺得困難,可你看看他們:達芬奇,他不僅是著名的畫家,雕刻家,音樂家,數學家,解刨學家,甚至還會造大砲打仗。 再看本傑明 富蘭克林,他不僅是印刷工,作家,出版商,科學家,教育家,政治家,外交家,還是美國的開國元勳。 更過分的是那些跟咱們同時代令人眼花繚亂的喬布斯和馬斯克們,簡直就是上帝派來的外星人。 毋庸置疑,艾德勒也是他們這些奇人中的一個。 不過,艾德勒沒有那麼遙遠,他觸手可及,你問什麼簡單幼稚的醫學的問題,他都會迅速地回复你。 當我查到了他在2009年秋天寫的一篇案例文章,講述了他發明射波刀的過程,仔細讀完,被深深地觸動。 他的研發過程一直短缺資金,四處籌錢,不僅掏空了自己的口袋,還掏空家人,朋友和同事的錢包。 無數次地面對失敗,面對冷落,面對承諾的背叛,更甚之的還有被羞辱,被他人稱為愚蠢的艾德勒。 但他沒有放棄,一生一世地堅持,真是有鐵一般的意志。 文章裡總結的那些教訓和反省文字,讀來令人莞爾,但也有點心酸,因其毫不遮掩的誠實: * 創業時不可能做好所有的準備,冒險精神和天真不一定是壞事。 * 儘管機會多是留給準備好的人,但運氣更重要。 * 當生活給你檸檬時,你就擠檸檬水。 * 不要低估三個F:朋友,傻瓜和家人(friends, fools and family)。 * 乞丐無權選擇,但要提防失去價值的交易。 * 抱最好的希望,做最壞的準備。 * 時間不會等待。 * 堅持你的所愛。 後來我和約翰常常隔著大山大海地在空氣中聊幾句。 我說讀了他的段子,讓我想到了本傑明富蘭克林,尤其是那句“如果你不能用才華說服他們,就盡量混過去”。 說完,我樂,他也樂。 他說富蘭克林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在哈佛上大學時,他曾獲得富蘭克林獎學金。 他還說,自己出身於中產階級家庭,高中畢業全憑個人努力考進了哈佛大學。 從年輕時我就一直想弄明白到底什麼是所謂的美國精神,什麼是美國社會的基本價值觀? 我仔細地多遍地研讀過富蘭克林理論,老實說,覺得特小兒科。 他的那些窮查理格言就類似是中國給孩子讀 三字經:“香九齡,能溫席;融四歲,能讓梨”之類的人倫義理,跟中華傳統文化的道德觀一摸一樣,是普世的。他說的都是絕對實用主義的大白話,讓中產階級通過勤儉,奮鬥,誠實,幫助他人,算小賬,賺錢,致富,從而進入精英階層,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他不懼威權,相信社會階層的流動性,而非固化。 美國的精英階層由兩部分不同人組成,一部分是含著銀勺子出生的有世襲背景的上流社會,另一部分則是以富蘭克林為代表,通過自我的努力工作獲得成就或財富而進入精英階層的成員。 過去兩三百年的文學作品中,不乏有嘲諷後者庸俗化的美國佬新形象,這些中產階級學會了精英們高雅的談吐舉止,也保留著工人階級的勤勞本質。 我是一個學藝術,並受浪漫主義影響極深的人,從很小的年齡起就推崇情感,追求精神的高貴呼喚,所以富蘭克林這種缺乏激情,過於平淡,鼓勵人們追求財富,精打細算的那種“老婆孩子熱炕頭”,完全沒有英雄氣概的哲學,對我根本沒有吸引力。 可你敢說這些智慧超凡的科學家,政治家們不夠深沉嗎? 儘管他們的價值觀簡單到了令人感覺是世俗的膚淺,哪裡比得上咱們中國文化里諸多夫子們那些高深和話中有話的奧秘,更談不上去比較歐洲哲學思潮中各種精湛崇高的理論了。 然而,就是這種具有鮮明中產階級特徵的樸素實用主義被推崇備至,形成了坦然自若的美國精神。 用我們的俗語說,就是本色,雙腳牢牢地踩在地上。 他們少了貴族的清高和傲慢,更加包容,對待社會問題開明靈活,尊崇努力和奉獻精神。 就像很多好萊塢大片裡刻畫的那些人物,他們都是極普通的小小老百姓,過著最簡單的生活,嘴裡不會說大道理,更不高貴,他們低調,甚至被忽略,但在各種危難中,他們往往會挺身而出,釋放人性的光輝,隨即,又消失在平凡之中。 思考是毒品,一沉思就會漫無邊際…… 總之,是約翰引起了我很多的思考。 醫生的責任 2020年疫情期間,我被困在洛杉磯哪裡都去不了,約翰說他也被困在矽谷,每天擔憂北京的ZAP。 他邀請我去親眼看看他的設備,於是我打完了疫苗就開車6個小時去了北加州灣區。 那是晴朗的一天,我下午到達了ZAP公司。 約翰先帶著我參觀了各個部門,我看到的都是專注的科學家和工程師,與我熟悉的電影公司差別巨大。 我還見到幾位中國員工,其中跟我交談的一位是清華大學畢業的,他用中文跟我解釋了很多原理。 最後,我親眼看到了展示台上的設備ZAP-X,令人驚艷,很神奇的感覺。 約翰和我在設備的旁邊留了影,我倆兒都還戴著口罩。 之後,他說出去走走,於是我們就沿著海灣散步。 我說你已經是這麼著名的醫生了,收入這麼高,你是為了錢嗎? 為何勞民傷財給自己找這個一輩子的麻煩? 他說常人很難理解腦科手術大夫每天要面對的,那時常是生與死的選擇,他經歷的最大快樂是看著病人得救,最大痛苦是目睹死亡,尤其是孩子們的死亡,真的令人心碎。 有一次,他去參加一個葬禮,他哭得比逝者的親人們還要傷心,無法自已,家屬們反而不斷地安慰他。 他說:“我無數次地不想再做下去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 “現在中美關係這麼差,你把最好的設備帶去中國難道就不怕美國人恨你?中國人也同樣會恨你。” 約翰愣了一下。 “我是醫生,我的第一責任是救助病人,不管他是非洲人,亞洲人,歐洲人,還是美國人,認識不認識,對我來說都一樣的。而且,中美只是競爭夥伴,不應該愚蠢地相互仇視。” 我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他怎麼這麼幼稚。 我注定要做我該做的事,和金錢榮譽無關,也是對至今沒有得到最佳治療的數百萬癌症患者的責任。 我統計了一下,每年差不多有三四百萬的腫瘤患者,我並不認識他們,但我確實覺得我有責任。他很輕聲地說。 有人被封為英雄是因為他殺死了多少敵人;而救了多少人,甚至救了包括“敵人”的人,也能被算成是英雄嗎? 我的腦海裡倏地閃過這個念頭。 “我是個最普通的人,非常不情願選擇這麼難的事,但我不做就沒人會去做。沒辦法,命裡註定的,無法推卸。實在太累了。”他又說。 我問:誰是ZAP公司的投資人? A和B輪投資人是郭台銘先生,我非常感激他。他答。 我有點吃驚。 坊間對郭台銘的負面新聞消息頗多,他在人們的印像中是個專橫跋扈,貪婪無情的資本家。你怎麼認識他的? “他的弟弟是我的病人。” 他停頓了一下,“郭台銘是少數對社會有責任感的有錢人,也許他表面上不那麼溫和。 絕大多數的資本家,只追逐更快地獲得更多的金錢,並不覺得他人的死活跟自己有何相干。 他們隨時會違背承諾。 他接著說:“我認為富人對社會有付出的責任,獲得大量金錢的人,需要真誠地付出,否則就沒有人類文明和科學的進步與延續。 同意,沒有佛羅倫薩的美第奇,當代人也許就看不到今天的米開朗基羅。”我點頭。 此時,我對郭台銘舉手加額。 那天有微風,海岸邊開著艷黃色的加利福尼亞的罌粟州花,細細的花桿被風吹得搖弋,那動感愈發顯得漂亮。 我們沉默地走,各自想著心事。 約翰看我盯著那些花兒看,緊張地說你可不能摘啊,法律規定的。 我斜眼瞟了他一眼,心裡好笑。 最後,我說:“我幫你。” 他扑哧地笑了出來。 “你又能幫什麼?” 是啊,我又能幫什麼。 我既不是有錢人,投資商,也不是科學家,工程師,說到底,只是一個無用的人。 我茫然自嘲地苦笑了一聲:“不知道……” 是的,我無法為他做什麼,但他卻有可能幫助我們。 天有不測風雲,萬一哪天咱們的家人,朋友,同學,親戚,老師……,不幸罹患了腫瘤,而又到了束手無措時,或許他能給我們帶來一線的希望。 所以,請記住這個名字:約翰艾德勒 John Adler 2021年8月7日 於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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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要憂慮 二十二年前,聞名南台灣的「帝國大飯店」董事長陳錦泉夫婦,關在自家的豪宅裡發怒,因為自己的掌上明珠陳文敏負笈美國留學,取得紐約大學學位之後,竟然應徵進入一家老美開的大飯店裡洗廁所! 幾個月後,女兒還高興地來信:「老爸,我已經成為『帶位小姐』了。」 想著女兒在異鄉成為比服務生還卑微的帶位小姐,陳錦泉 就快抓狂了。 那幾年,陳錦泉從來不敢告訴親友自己有個在美國飯店「工作」的叛逆女兒,他認為那是一件非常見不得人的事。 然而不到十年光景,陳文敏已打破競爭激烈的紐約五星級飯店業中多項紀錄,成為最年輕的經理、最年輕的總監以及上流圈中聞名的「WM宴會公司」老闆。 尤以一位台灣來的女性,打入紐約上流社會,成為前美國國務卿季辛吉、華爾街銀行總裁們以及巨星麥克.道格拉斯、茱蒂.福斯特等名流的好友。 陳文敏,寫下一段傳奇 的紐約之路。 陳文敏生長在富裕之家,四十年前,經營建材有成的父親在高雄創辦了當時南台灣第一大飯店「帝國大飯店」,轟動一時; 當時的陳文敏上下學都是司機專送,帶的便當是飯店廚師們準備的山珍海味,每次兩大盒便當一打開來,同學們都 紛紛圍著瞠目結舌。 高中畢業後,陳文敏赴美國取得紐約大學的飯店管理學位。 畢業前夕,被分發到紐約排名前三大的五星級大飯店「漢斯理皇宮」﹝HemesleyPalace﹞ 實習,飯店派給她的工作是洗廁所。 或許表現得不錯,畢業後,陳文敏順利考進這家大飯店,成為五星級大飯店的正式員工,不過,她的工作仍然是掃廁所。 不久,餐廳部門的一位白人帶位小姐請辭,飯店主管們便在眾多打掃工裡,挑選出她來遞補缺額。 這位東方女性,非常感謝這位比她多出三年工作資歷的「資深」前輩,因此在交接過程中,謙卑請益。 漢斯理皇宮的客人 都是紐約上流人士、歐洲以及中東的王公貴族。 成為帶位小姐的陳文敏,一下子見識到這些人,非常震撼,她說:「才二十出頭的我,就像海綿一樣,開始大量學 習紐約上流階層的談吐、知識及文化!」 這樣的工作,她覺得有趣極了,壓根兒不想回台灣。 她被訓練為專業的帶位小姐,知道如何用上流社會的方式稱呼部長、大使、王子、總裁等。 然而,美國五星級飯店的服務生並不晉用女性。 在美國,進餐廳有一個竅門:「如果服務生都是男性,就很貴!所以,儘管成為帶位小姐,陳文敏的升遷之路仍充滿障礙。 當了兩年帶位小姐後,竟破天荒直接成為領班,引起同事們不滿。 被拔擢成為領班後,陳文敏說:「因為我願意工作比別人晚,常常有一些領班無法等待晚走的客人時,儘管外頭已有朋友等著接我下班,我還是願意留下來成為最晚走的工作人員。」 而且這段期間,陳文敏特別受到中東王公貴族的歡迎。 有一位名叫薩烏的中東王子,甚至告訴她:「妳很適合經營飯店,我出一筆錢,妳來我的國家經營飯店吧!」 休息時間,其他領班要她幫忙盤點葡萄酒,陳文敏也願意負擔額外的工作。 她說:「多做一點,反而學更多,因為其他領班還教我如何看酒單。」 當時的領班必須帶三組服務生,每組三人,共九位。 剛開始所有服務生都不願意跟她,因為領班的表現影響到客人給的小費,小費是他們的重要收入來源,大家都認為陳文敏無法獲得客人的青睞。 領班必須取得葡萄酒鑑定執照,陳文敏此時雖已取得品酒執照,但卻因缺少服務生的歷練,有一次替客人開酒時,當場把 軟瓶塞開斷,引起飯店主管一陣緊張。 為了雪恥,陳文敏自告奮勇加班替吧台的酒保開酒瓶,連續開數個月直到非常熟 練為止。 後來每回有服務生把軟瓶塞開斷了,反而變成陳文敏來解圍。 說也奇怪,東方女性的陳文敏,竟然頗受客人歡迎,沒多久 她這組的收入竟成為全餐廳最高。 她分析:「因為凡事為客人著想,手腕要很靈活。」 有一次,巨星麥克.道格拉斯與他的導演行色匆匆地走進來,這兩位來頭很大的客人卻沒有穿西裝也沒打領帶,按規定,漢斯理皇宮是拒絕這種客人進入的,除非穿上飯店為客人準備的西裝,否則形同侮辱其他客人。 陳文敏判斷神色匆忙的麥克.道格拉斯此時必定不願穿上飯店的西裝,於是靈機一動,拿著西裝上前披在麥克.道格拉斯的手上。 麥克莞爾,相當配合。 接著陳文敏刻意為他安排在隱密處,並沒有像一般飯店會把明星放在明顯位置當作「招牌」。 接著專業地問他:「請問有多少時間?」 麥克答:「四十分鐘。」 陳文敏便迅速為他準備精緻的小餐點,還細心安排一位服 務生擋在前面,防止有人上前打擾。 反應機靈贏得客戶死忠。 最後,麥克準備離開時,陳文敏調皮地問他:「有沒有人告訴你,說你長得很像麥克.道格拉斯?」 麥克聽了笑著說:「有時候會有人這樣說。」 陳文敏接著道: 「不,你比他帥多了。」 惹得麥克哈哈大笑,伸出手與她握手說:「你是我在紐約見過最好的飯店人員。」然後留下五十美元鉅額小費。 當時美國五星級飯店,客人給的小費,五元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價碼。 有了這一次體貼又愉快的用餐經驗,從此麥克到紐約都上漢斯理用餐,一定指定陳文敏為他服務。 又有一次,沒有訂位的麥克帶著太太與朋友忽然走進來, 由於已有三組客人正在吧台等待,麥克這位巨星勢必要等上許久。 陳文敏又靈機一動故意嚷嚷:「麥克先生,您怎麼晚了二十分鐘才來!您的訂位剛被取消,不過,我試著想辦法盡快幫您安排座位。」 五分鐘後,便幫麥克第一順位上桌,其他等候客人,就沒有抗議。 麥克笑著告訴她:「我看妳可以來好萊塢演戲了!」 又有一回,麥克在餐廳用餐,在另一桌的「第一波斯頓證券」﹝First Boston﹞副總裁雷納一直偷看麥克,陳文敏發現了,趁著服務生上菜時,走上前問他:「雷 納先生,您的公子上回說想要麥克的簽名,對不對?」 雷納會過意高興地說:「對啊,對啊!」 就這樣,從未提出要麥克為客人簽名的陳文敏,為雷納做了這件令他永生難忘的事,並且顧全了他這種身分所不能啟齒的心願。 就在陳文敏的死忠客人越來越多時,有一天,她接到剛卸下國務卿的季辛吉秘書南茜打電話來,說季辛吉即將蒞臨飯店用餐。 當時季辛吉所到之處均引來大批媒體跟蹤,安全與隱密是最重要的事。 安排這種政治人物的位置非常講究,陳文敏本能地問: 「有多少隨從?」 陳文敏說:「一定要安排在門口的對角斜線,讓他面向大門, 背靠牆壁,左右與前面三桌均安排安全人員。」同時,用餐的花費也設身處地著想。 陳文敏說:「企業人士比較有錢,餐點可以建議較高級的,但是卸任的政治人物,要為他們設想花費。」 於是陳文敏很細心、又很體面地讓季辛吉在這家大飯店完成划算又有面子的宴會。 最重要的是,要研究知名人物的用餐習性,這就是五星級大飯店的「競爭力」。 陳文敏設法打聽出猶太裔的季辛吉的習性:「不喝酒,愛喝沛綠雅﹝Perrier﹞ 礦泉水,不吃有殼的海鮮,不吃豬肉。」 因為季辛吉愛喝沛綠雅,所以,後來紐約的上流社會都喝沛綠雅。 也因為陳文敏的用心,季辛吉後來每回一定要先確認陳文敏在,才願意進漢斯理用餐。 甚至整條華爾街的知名總裁與執行長,全都非常喜愛陳文敏,包括美國運通的執行長羅賓森、中東銀行總經理雷夫、國際投資公司總裁貝克,甚至各國駐紐約的大使們,也都成為她的好朋友。 有的客人會寧願花時間等候陳文敏來上班。 陳文敏回憶,有一次,一位女士單獨走進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巨星茱蒂.福斯特。 茱蒂很嚴肅,不愛講話,陳文敏一眼就 判斷茱蒂是很有個性,不喜歡被煩的人。 接著,陳文敏俐落地把她引到角落,前面還有一棵植栽遮住。茱蒂吃得很清淡,不喜歡油膩,另外也喜歡紐約歌劇。 大概欣賞陳文敏的善體人意,茱蒂.福斯特後來也常來,但總是一個人。 陳文敏利用機會讓她知道自己也很喜歡歌劇,所以茱蒂有時會邀請陳文敏一齊坐下來聊一聊, 詢問紐約的歌劇近況。 因為表現優異,有工作狂的陳文敏在當了一年半的領班後,二十八歲便成為餐廳部門的經理,創下紀錄。 三十四歲,又進一步升為餐飲總部的總監,掌理六個餐廳,也刷新紀錄,她這位東方女性的成就,在當時紐約變成大事,她也因此成為『紐約客』雜誌 以及『紐約』雜誌的新聞人。 當陳文敏距離總經理職務只剩一步之差時,她做 了一個決定:「我要自己出來創業。」 於是一年後,她跳出來開設「WM宴會公司」,專門幫上流社會辦理宴會與 活動。 由於她掌握上流社會的名單,上流圈子都願意讓她接案子,所以營業額驚人,一開始就創下一百萬美元﹝約新台幣三千一百萬元﹞的年營業額,獲利率在四成以上。 紐約上流人物非常重視隱私,陳文敏獲得他們的信任,所以不斷增加客源,她說:「為他們辦宴會,還要簽下秘密協 定,信守不得攝影、不得錄音、不得將宴會所見所聞洩漏給第三者,否則會吃上官司。」 憑著一己之力,陳文敏在紐約不僅成為一家公司的老闆,且擁有三棟公寓、 名車及司機、傭人。 一九九五年、應年邁的母親之命,三十八歲的陳文敏決定結束紐約的事業,變賣紐約的資產回台灣,當飛機飛離甘迺迪機 場時,她喃喃自語:「當我再回紐約時,我將只變成一位遊客,因為紐約的商場競爭太激烈了,我知道這麼一走,就無法競爭了。」 陳文敏回台創立「紐約國際管理顧問公司」,引進紐約上流社會新的休閒觀念,也成為「豪宅」案中有關頂級休閒俱樂部設施的主導人。 才短短幾年,她已接辦包括青山鎮、天籟、海神及寶成建設總部等的俱樂部施工、管理與服務等二十多個案子。 預估每年營業額為新台幣五千多萬元。 陳文敏以美式風格,游走在傳統產業的大老闆中,頗引人矚目。 寶成建設董事長林常榮說:「我認為陳文敏為非常傳統又逐漸走下坡的台灣營建業注入了新生命。」 陳文敏說:「我從來不為明天擔憂,專心做好今天手上的事情,明天都還沒來,怎麼知道會發生甚麼事情 不要為明天憂慮.因為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一天的難 處一天當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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